男人呵笑,让老侍从递上鹤氅。
男人用靴尖蹭了蹭船面,淡淡道:“你倒是发言啊。”
“救...”
令嫒:“是。”
令嫒哑然。
可......
世人皆是一愣。
令嫒紧紧抓着衣裙,没有开口。
赵寄吓了一跳,跑到船头,看着令嫒浮下水面。
男人斜睨着跪地的女子,琼鼻、樱唇、芙蓉面,雪腮、冰肌、天鹅颈,说是山野的狐狸精,或是水中的锦鲤精,都有人信,等再过几年,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男人看向二人,“朝廷之人作歹,罪加一等。”
毕竟是柔嫩女子,浸在河里浑身颤抖,水中的莞草极多,刮过皮肤有些疼,她顾不得这些,冒死往画舫游去。
“聒噪。”珠帘后的男人淡声道。
郑宓勾住她脖子,强行带她往回游。
赵寄和郑宓想咬死她。
赵寄瞪大眼睛,不成置信地看着老侍从,总感受他有些眼熟。
“拯救...”
身后的两人很快逼近,赵寄水性极好,沉入水中,搂住她的腰,把她带下水面。
令嫒耷拉着头,将事情颠末一五一十讲给男人听,没有添油加醋,在她看来,与夺目人打交道,耍小聪明才是最蠢的。
令嫒难堪地别开脸,看向雕栏外溅起的水花。
珠帘后的人指了指令嫒,“让你说,哑巴了?”
“......”
两人对视一眼,没多在乎,想着画舫指不定是路子此处。他们脱了靴袜,下水抓人。
赵寄心中对劲,量她不敢出声控告,他看向珠帘方向,反复道:“官人真的曲解了。”
可出乎料想,令嫒扒拉手掌,回身游走。
老侍从笑呵呵走到他们面前,用鱼鳔胶粘住了赵寄的嘴。
一旁的老侍从鄙弃道:“咱爷的名字,你不配晓得。”
珠帘遮挡了他的面庞,暴露一双骨节清楚的手,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饱满光芒,仅观一双手,就知对方养尊处优,是个含着金汤勺出世的朱紫。
令嫒更加无地自容,上了那艘乌篷船,的确非逼迫,但也非她所愿,可男人只给了“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如许的字眼,仿佛只要她点头承认,她就是两面三刀的心机女子。
男人又道:“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令嫒拢了拢贴身的衣衫,屈膝施礼,“多谢仇人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他话音上挑,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耳边传来郑宓的闷哼,紧接着,一支支箭羽射来,擦着他们三人,嗖嗖嗖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