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点头,“你的心性,我最放心。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芯姐。大郎,你姐姐这辈子,伉俪情分也不好,现在又要被他们窦家拖累至死了……能救则救吧,如果能出来,我这里单理出了一笔私房,你交给她,免的她今后糊口无依。”
赵氏上前道:“祖母,我也是伊姐儿的母亲,必回好好待她的,和亲生的一样。前头大姐的嫁奁,我会好好保管的,将来毫不苦了孩子。”
赵氏道:“没有答复,但是还办理的不到位?”
“和定王案有关的统统职员,皇上都亲身过问,没有上头的唆使,一人一物,上面的官员都不敢妄断。比来,皇上脾气暴躁,平北疆之喜都不能畅怀,御前的宫女婢卫大臣都遭了怒斥。定王同胞福康公主已赐死,驸马应城伯百口老幼皆正法,皇上此次是要大开杀戒,没个几千号人,不能平了肝火!”
赵氏虽为宗室出女,实在和皇家的血脉有些远的,又是从出世就和祖父居于长沙,嫁于沈葳后才来都城,和其他宗室,实在没有友情的。景王性子冷酷,长年养病,没有领过政务,也不睬碎务,请景王出面,不是那么轻易的。
“阿绥,我看你明天晚餐时就不痛快,但是在内里碰到事了?”沈葳问。
洪嬷嬷给尹氏加了靠垫,尹氏后歪着又道:“我明天精力好,能交代的,趁我老婆子脑筋还不胡涂,都交代了吧。你们不要说欣喜的话,我前面另有多少日子,我还不晓得吗。我去以后,屋里的人都打了吧,这些年大师伏侍我一场,临了也没了造化,各自的东西都让她们带走,别的,每个大丫环补助五十两,二等丫环三十两,另有两箱子年青时的衣裳,都叫她们分了,”又拉了跟前洪嬷嬷的手道:“你跟了我六十多年,本来都是赎身出去了,老来还转头给我做个伴,我给你留点了几百两银子,一套赤金头面,大郎,你今后派两小我送洪嬷嬷去她孙子那边吧。”洪嬷嬷的孙子是个秀才,没有更近一步的资质,用了干系在一个小县当主簿。
沈葳想到一双外甥,摇点头道:“我用了祖母的印鉴,把和离的文书递上去,这几天,日日在大理寺,顺天府刺探动静,现在也没有成果。和离都那么难了,沈家能有那么大本事保住窦家兄妹?大姐是身在局中,骨肉之情,情切心乱。窦夫人的话不消理睬,我想窦家的男人另有点明智,官府批下来他们也不会反对。”
赵氏了然道:“大郎,沈家变卖财产之事,就交给我吧,你拜托的门路,必然是侯府几十年的人脉。沈家现在最贵重的也就这些干系情面了,留着给将来铺路吧。我明天去求见景王,把财产拜托景王代理,景王出面,必能在二十天里凑齐银子,还能极力保存些财帛。”景王是太宗之子,身材有疾,其世子又是现在的宗人令,久居都城,并未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