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糕？甚么花糕？
满脑筋就三个字。
倒把白爷爷吓坏了，赶快扶着灶台，一边拖着不便利的腿脚把含钏罩住，不叫别人瞥见，一边拽了汗巾子手足无措地给含钏擦眼泪。
她只能像块砧板上的肉，别人想将她清蒸，她就不能被红烧，别人想给她改花刀，她就不能囫囵留个全尸...
这丫头，油盐不进！
含钏眼泪“簌”地下来了，连她本身都没反应过来。
含钏泪眼昏黄，摇点头，“我不晓得...”从拿到那块玉坠，含钏脑袋瓜就像一团浆糊，越搅和越黏稠，眼神落在了挺脱都雅的蜜供花糕上，俄然一惊醒，“徒弟！”
“你且记得，我们现在在哪儿？”
白爷爷这说得很委宛，却也很透辟。
白爷爷力所能及地一巴掌挥到含钏后脑勺，“吼甚么吼！吵甚么吵！”四下看了看，内膳房或是油锅崩裂之声，或是杀鸡宰羊之声，这两师徒喧华惯了，谁也没把这儿当回事，老头儿鬼鬼祟祟抬高声音，“...这动静是张姑姑特地透给爷爷我的，如果放出来，你不去，有千万个小女人...另有千万个小寺人往上冲！”
出宫，两个字，她想都不敢想！
含钏紧紧握住拳头，轻声却果断地开口问，“白爷爷，长乐宫的淑妃娘娘，是否够格决定我的去留？
“那你说，你自个儿说，当今如何办？”
不去的启事不能明说，含钏梗着脖子，只能言语含混其辞，态度却非常果断，“不去就不去！甚么承乾宫！甚么四皇子九皇子！内膳房那么多小女人，谁去不可？”
一来，这凹凸是个女人；二来呢，人老了，脚也踹不了那么高了。
可当“出宫”两个字闪现时，含钏只感觉满脑筋都是这两字儿，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仿佛要占有她统统的思路。
这倒不假...
顺嫔还得把她赐给徐慨，还得做主让她当通房，徐慨还得娶张氏，张氏还得嫉恨她连带着恨毒了徐慨，到时候徐慨活不了，她也活不了！跟梦里一模一样！一点儿没变！
“你觉得这动静，张姑姑凭甚么给爷爷我透出来？”白爷爷苦口婆心，“现在，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九皇子才五岁，还烧在床上，有这个精力派人来膳房奖惩，秀威风？这赏啊，定是千秋宫里年事最大的四皇子赏下来的！”
是他最听得懂贤人的话啊！
让他们冲啊！
进个内宫，如何像...如何像逼良为娼似的！
白爷爷拍拍脑门星，把这不应时宜的设法从速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