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爷爷没把话说完。
把豆腐碾碎成豆腐羹不能吃吗?更入味。
人群乌压压地铺天盖地地各自散去。
阿蝉一下子尖叫着跳了起来,小秋儿突破熙熙攘攘的人群冲了过来,一把攥住含钏的手,白爷爷胡子一翘一翘地扶在白四喜肩头,眼中仿佛有泪光...
还没有她。
含钏将手藏在袖中,一个一个掰着数。
不管春夏秋冬,膳房都是暖烘烘的,雾气腾腾的,膳房的人一下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
“可若加了水淀粉,这就不是一道汤菜,而是一碗羹了。”白爷爷就着银勺底,抿了抿味,点点头,味道还行,选的是未熟透的南瓜,甜味还没收回来,不至于抢了这锅底汤的味道,见含钏当真看火试菜,便摸了摸含钏的头,“这般巧的心机,如果个男人,必然能做到御膳房的掌勺,可惜...”
可天不遂人愿。
白爷爷应当也没想到,她会郁郁平生,不得善终吧?
“干啥出宫呀!今后混在主子身边,当个管事姑姑,比及二十5、三十,攒大堆银子出宫,想买房买房,想置地置地!”
.....
白爷爷的吼怒,安定了风波,内膳房规复了临时的安静。
出去又如何着?
含钏木木愣愣地应了个是,便跟着人流朝内膳房走去。
“我觉得含钏要去服侍淑妃娘娘!”
那老寺人语音腔调拖得奇长,跟唱戏似的,先赞上天厚爱,再赞大魏列祖列宗光辉事迹,最后再大赞贤人和太后仁德仁意,含钏最想听的话,藏在了最后。
白爷爷倚着拐杖外出走,含钏感到有一对目光一向谛视着本身,便昂首去看。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四个...
“掖庭内膳房,贺含钏。”
“掖庭挂炉局,吴翠。”
都好好的。
出去?
在宫外,父兄让你嫁谁就嫁谁,你的银子、金饰、衣裳,乃至你这小我都是别人的!
能进宫当宫女儿的,是良家子没错儿,可如果爹娘心疼,宗族珍惜,谁会把人往宫闱里推?不就为了每年那么二三两补助银子吗?这类出身的女子出了宫,也是浮萍罢了!
没人呀..
“你懂个屁!你看过哪个管事姑姑二十来岁出宫的!全都是四五十岁干不动,才被赶出宫去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脑筋里一片空缺,跟着世人跪地谢恩,嘴里无认识地唱着,“奴伸谢黄恩浩大,贺太后娘娘寿诞吉利!”
可不把菜做成吃不起的模样,又如何能表现门客的高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