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四喜带着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师叔,轻掩了木门,左拐右拐便出了胡同,听不见他娘的声音后,白四喜这才感觉轻松一些,他娘人真不坏,只要不在她锅里舀吃的,她保准待你跟待亲姨妹似的。
不大的院子,显得特别拥堵。
白四喜回了回神,应道,“咱家在铁狮子胡同住,离定己门特近,左邻右舍都是住的老北京儿了,往上数三代,都是跟在太宗天子身边儿的,要不是太宗天子的厨子,要不是太宗天子的近身侍卫,或是经年的太医世家...”
院子不大有不大的好处,比如现在...
含钏垂着头,抿了抿嘴。
正院稍大点儿声音,中间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一个七品官儿,年俸为五十两银子,月俸不过四两!
路上灯火透明,四周都有热腾腾的气儿,摆夜摊儿的鱼贯而出,卖胡饼、大饽饽、馄饨、蒸饺的全都分离在墙根下呼喊,酒坊食馆也挂起了灯笼,川流不息的人群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儿,另有喝醉了的酒鬼扯着嗓门朝天唱喊――这场面,竟比白日还热烈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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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户人家还好,白四喜现在还没出师,端赖白爷爷一人的俸禄撑着,又因这白家大郎的病,白家的日子过得实在不算宽广,乃至略显凑手。
换算成银子,便是有三两银子...
多小我,多张嘴,说得轻巧,做起来却难―筷子要多一双,栗米要多一勺,炖了鸡很多小我分肉分汤,如果再想得长远点,女人总得要嫁人,陪嫁该由谁出?该从那里发嫁?
含钏和白四喜列队买了四只饼,一只四文钱,倒也不贵。
白四喜红着脸,显得有些难堪,毕竟在里头撒泼挨训的是他娘,埋着头挠了挠后脑勺,低头刷碗,含钏面色如常将白四喜手里的碗放在竹筐子,学着白爷爷的模样敲了敲白四喜的额头,“走吧,师叔带你出门逛逛。”
含钏笑着问,“今儿个我刚出宫门,驴车左拐右拐,就到了!”
不然也不能呈现歌舞升平,民有衣穿酒喝的场景。
含钏笑起来,“我是白爷爷的关门弟子对吧?你是白爷爷的孙儿对吧?我叫你爷爷徒弟,叫你娘嫂子,你该叫我啥?是不是得叫师叔?”一巴掌拍在白四喜后背,大喇喇扬了扬下颌,“走吧!四喜子,师叔领着你出门儿见世面去!”
做吃食买卖...暴...暴利呀...
宫里的贤人,对女人是寡情了些,对社稷倒还挺上心的。
可如果动了她锅里的饭,别说冲爷爷撒泼,便是冲天王老子撒泼,他娘也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