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一匣子茶叶[第1页/共3页]

含钏俄然想起钟嬷嬷当初卖暖水壶时那密密麻麻的帐本子和那杆看起来就夺目的水烟。

许是正月间的原因,又许是正开门迎客的原因,更或许是钟嬷嬷在宫里这么几十年,风俗了穿戴喜庆、描述一丝不苟,现在入了夜,钟嬷嬷两鬓间的白发一丝儿都没错,衣衿处扣得严严实实的,衣料极新如洗,涓滴看不出钟嬷嬷也是白日在门客丛中蹿着号召一天的人。

统统为了儿子!

的确叫人防不堪防。

顺嫔看了眼儿子棱角清楚却冷僻温馨的侧面。

他...为何一向都做不到?

是里手!

徐慨略微点头,单手抱着一只巨大的木匣子消逝在夜色中。

厅堂的门“吱呀”一声翻开,含钏手上的算盘和帐本子被一只描述干枯的手接走。

东堂子背街的宅邸...

家里当官的、做大买卖的、天南地北四周闯荡的...祖上都带着故,一进“时鲜”的门儿,便此起彼伏的“哟,三舅,您春来安好!”“二姨姥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

含钏一昂首,是钟嬷嬷。

徐慨不知为何想起了那锅充满炊火气与世俗味的涮羊肉,那盒甜而不腻的糕点,那张香得咬掉舌头的煎饼,另有那两盏熬煮恰当,他吃过最好吃的菌菇肉末蛋黄粥。

承乾宫是以“兜”来计数。

顺嫔尽力回想,“...似是划了四周前朝罪臣的府邸,两处在崇文坊金鱼胡同,一处在后海的景儿胡同,一处挨宽街很近,就在东堂子胡同背后。”

是不露相的真人呀!

是熟行!

记下这些胡同的名字和方位,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顺嫔点点头,“贵妃已和贤人求了旨,要了景儿胡同的宅邸,说是老三酷好丹青,有风有景,恰好出佳作。”

不晓得先生的题目,会俄然跳到那边。

平常一两银子一顿饭舍不得,现在过年过节,一两银子一顿饭,那不是普通代价吗!

她家这阎王,可真不知是随了谁呀!

采萍兴高采烈地朝他挥手,“四皇子,您先喝着,喝完了,婢子再给您装上一兜子!”

也好。

含钏既是厨子,又是掌柜的,里里外外跑不断歇,累得满头是汗,一天下来嗓子都嘶了,到早晨核帐本的时候,含钏抱着帐本子,一声哀嚎,拽住小双儿的手,“双儿啊!我为啥每次算的钱都和之前的数量不一样啊!”

顺嫔再点了点头,看了眼窗棂,烟花已经燃尽,皇城中仿佛氛围中都满盈着呛人的硝味,提及家常来,“...淑妃这一胎也算是稳了,前头有个老八,这胎如果个儿子,她便可晋夫人。如果个公主,夸奖恩赐也少不了。今儿个看淑妃面粉唇红,气色比先前还好些,膳房倒是经心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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