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转头对身后的鸳鸯说:“去,给我拿那一日收到箱子里的那一件波斯国的玩具,另有那一件昨日人家送来的银狐轻裘披风来给环哥儿,我原说了要赏他的。”鸳鸯忙承诺着去了。
倒是一旁的林黛玉开口了,替贾环得救,道:“环儿弟弟这么聪明,课业还不是跟玩儿似地?倒是不劳老太太挂记。并且,他也必定和我们的心是一样的,巴不得和老太太多玩乐一阵子呢。只是――老太太有了春秋的人,经不得我们闹的,不现在儿先归去,他日又来讨老太太喜好。”
贾环感激地看了林黛玉一眼,黛玉只是笑了笑,垂下头去,比贾母屋里挂着的仇十洲的画儿上的花儿还要静美。
临到出了门,贾环刚好和黛玉同时出门,只见黛玉眼波流转,低低地说了一声:“感谢你了。”
这里人多眼杂,不好多说,贾环也只得回了一句:“林姐姐客气了,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罢了,何劳姐姐挂齿?”
贾环沿着走廊渐渐地走,一边走一边想苦衷,忽又闻声前面有人在唤着本身的名字,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恰是王熙凤。
贾环走到贾母身边,贾母又打量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是个好孩子。”
贾母亦笑着说:“是了,他们这些夙起要读书的人也该歇下了,不然,迟误了课业,明儿背不出版来,要在内心抱怨我这老婆子不知体恤了。”
贾环略有些惭愧,说诚恳话,他今儿算是耍了个把戏,操纵了黛玉。他本意是要为赵姨娘出气的,但是,赵姨娘受辱与否,这屋里的人谁会在乎?说一场闹一场也不过与人“徒增笑耳”。可巧叫他赶上了周瑞家的被背后嘀咕黛玉的好话,这才灵机一动,借题阐扬。
赵姨娘被他说中真相,倒是不美意义,忙说:“对对对,这两匹料子娘都给你做衣服,不会给别人。”
回了屋,那鸳鸯早一步将贾母说的东西送了来,摆了一炕头,除了贾母口中提到的贵重之物外,另有两匹华贵的妆缎和一些精美的青年后辈的穿戴之物。这些精美华丽的锦缎和乌黑的外相称物都是赵姨娘只在人家身上看到过,却连摸都没摸过的,此时尽管摸着瞅着,嘴里不住地念佛。
王熙凤也忙着承诺,再望向贾环的时候面上已是笑意盈盈,贾环也只好浅笑以还。
唯有王夫人的面色略略生硬,不过不决计留意也看不出甚么非常。
这一夜,母子俩的和谐温情就别提了。
王熙凤这一回见了贾环,却不再是昔日那横眉冷对的模样,脸上竟然有了点微微的笑意,戳了一下贾环的脑门,密切地说:“环小子今儿真好辩才啊!另有你这鬼心眼儿,可瞒不过我去,是为着今儿赵姨娘被周瑞家的给了没脸的事情来的吧?却又拉扯上林女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