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罢,鲁阳乡侯便朝北屋去了。
“是!”
正筹办迈步跨过门槛的孔俭闻言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鲁阳乡侯,嘲笑道:“我就说乡侯你短见地,你口中的王尚德王将军,恰是王太师的远亲,论辈分王将军还得喊太师一声叔父,我现在作为王太师的亲信,王尚德又如何会侵犯于我?……哦,对了,方才乡侯说王将军脾气暴躁对吧,待见到王将军时,这话我会原封不动转告给他。”
周氏一本端庄地解释道:“寅儿出世的时候,恰是猛虎下山捕食之时,这些年不止算卦看相的,就连公羊先生都说寅儿平生繁忙;而虍儿出世时,猛虎早已吃饱回窝安息,可见他平生无忧无虑……哦,妾身未曾见过老虎,这是妾身本身想出来的。”
“哼,有其父必有其子!”
因为看着那两块手绢上的老虎,他就不由得想起当年那名方士对两兄弟的评价:此兄弟皆为人王。
“是是是,虍儿固然聪明,但比起夫君年幼还是差一些,妾身明白。那么……到底如何了,夫君这般心不在焉?”
『平生无忧无虑么?但当初那方士却说过,虍儿乃夕虎之相……夕虎,这究竟是甚么意义呢?』
说罢,他扬长而去。
“唔。”
“如何了?”
当日傍晚前后,刘緈带着多少差卒,乘坐马车吃紧忙忙地来到了鲁阳乡侯府。
“哈?死光临头还在嘴硬?”
他回身对张季说道:“张季,你去转告张应,叫张应派人去请刘公到府里来。……记得向刘公解释,本该由我前去,但县衙人多嘴杂,请他速速前来府上,我有要事相告。”
鲁阳乡侯点点头解释道:“据他本身所说,第一年他用财帛贿赂了秋官,秋官将他的名次今后排,使他能苟活到次年,这本来不要紧,归正他当时独一的财帛也不敷以打通秋官使他活到第三年,可谁曾想到,第二天正巧赶上天子的孙女吉祥郡主出世,天子是以大赦天下……”
他这个穷乡僻壤的小乡侯,两个儿子竟然都是人王之相,这的确……鲁阳乡侯不敢去细思穷究,只敢往好的方面去想。
在这座府邸,他最信赖的左膀右臂,便是卫长张纯与管事曹举,但如果说到依托,那就只要周氏。
可谁能想到,鲁阳乡侯自认早已死去的这家伙,本日却大摇大摆地回到了鲁阳县,乃至于,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他南阳郡的郡守,这的确……
关于丈夫与鲁阳前县令孔俭的恩仇,周氏并非当事人,但这些年她多次听丈夫说过,是以她不难猜想,那孔俭对她丈夫必定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现在此人摇身一变以南阳郡守的身份回到南阳,必定会到处针对她赵氏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