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福,是服侍侯爷的內侍。”
郑文宴和郑文安对视一眼,对着霍危楼拱手行一礼方才退了出去。
如果旁人,当着霍危楼的面,断不敢如此无令主动,可此人这般,霍危楼神采倒是平常,他转头看向堂内,“将这些东西撤走,拿把椅子来。”
薄若幽沉声道:“侯爷,大人,此隐疾发作极快,且来势迅猛,当时人会腹痛如绞,痛磨难当,若老夫人这般症状,要痛上两盏茶的工夫才会断气,当夜房外无人,老夫人是被活活痛死。”
郑文宴面上嘲弄更甚,想到有关霍危楼的传言,更是肆无顾忌,“一介女流的话大人竟也会信!此院停着母亲尸体,大人未经答应带了外人前来,本就失礼,现在,竟还将一女子无稽之谈禀与侯爷,也不知那女子给贺大人下了甚么迷魂药?”
郑文宴咬牙道:“别说她一个小女人,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动母亲的尸体!”
开口语声略带尖细,竟是位公公。
霍危楼没动,又望着老夫人的尸身,“贺知府,你说说看。”
“让她剖验。”
大周宦海上无人不知霍危楼的本性。
这实在出乎薄若幽的料想,她正惊奇,福公公虚扶她一把,语声严厉了三分,“女人,这是你独一的机遇,若错失,便真要离府了。”
被他那般恐吓,可眸子里既无惊惧,也无痛恨,倒是可贵。
郑文宴彬彬有礼的一席话说完,贺成刹时感觉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他仓猝看了一眼霍危楼,“三爷此言差矣,此话并非我情急扯谈,而是仵作所验!”
贺成无法道:“三爷,统统为了破案,你莫非不想晓得老夫人是如何死的吗?能真的查出老夫人亡故本相,才是告慰老夫人在天之灵。”
霍危楼公然皱眉,“隐疾?”
霍危楼面上不辨喜怒,可开口之语,却让薄若幽和贺成齐齐色变,“若当真会验,便留下,若验不出,本侯不听凭何辩白。”
贺成顿时吓破了胆,“不不不,不是青州府衙的仵作,是本府下辖青山县的仵作。”
身后乌泱泱跟着的,多数是霍危楼之亲随,而此中一人鬓发斑白,看起来上了年纪,却面白不必,连眉毛也非常浅淡,和其他年青冷肃的带刀侍卫比拟,显得格外惹人重视。
薄若幽的第一刀,精准的沿着尸身肋下三寸切了下去。
霍危楼不过弱冠之龄,可立于世人前,却有种山岳重峰般的压人之势,他凤眸微狭,声音比这夏季北风还要迫人,“阿谁青州每年赋税倒数的贫强大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