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蕴之瞧着薄若幽多日担忧神伤,未曾推测霍危楼竟俄然回京了,他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听闻霍危楼隐居在侧,又令他过府看伤,心底便觉不好。
薄若幽有些讶然,霍危楼已敲了敲车璧,外头侍卫上前驾车而走,不过半晌又停,霍危楼翻开帘络叫她朝外看:“我们出来说话。”
去腐清创,止血解毒,小半个时候内,霍危楼盗汗滂湃,却始终未发一声,程蕴之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这毒滋长的腐肉要连去七日,等去尽了伤辩才开端愈合。”
她鼻尖发酸,眼眶红热,一时想去看他伤的多重,霍危楼唇角含笑的看她拨弄本身前襟,“伤已大愈,不必担忧,只是这几日不得回侯府,我要在城中另居别处。”
手刚落到心口,被他一掌控住,霍危楼揽她腰身,一把将她抱着横坐在膝头,他臂弯上力量不减,二人一时呼吸相闻,他一手落在她颊边,去抚她潮湿的眼尾,薄若幽叫他这般迫看,心腔子里才蓦地注入生机似的急跳起来。
程蕴之这才晓得让薄若幽出去等着是对的,抬眸望了一眼霍危楼,见这幅夙来带着城府的面庞锋锐冷峭,涓滴不见痛苦,有些恍忽的想起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年纪。
进门便见霍危楼已穿好袍衫,只在襟口窥见两寸白棉,程蕴之正清算医箱,薄若幽便上前帮手,程蕴之看了一眼她,“侯爷伤重,你留下一个时候,若血未止住,再返来喊我。”
薄若幽瞪着他,却未强留,很快便去外头正厅等着。
霍危楼揽住她,“这是最后一遭了,今后再不会受如许重的伤,也不会叫你如许担忧。”
必然是痛的,可霍危楼扯了扯唇,“比不得你掐我来的痛。”
低低的两声哭泣未能逃过霍危楼的耳朵,他凤眸愈深,“幽幽,我返来了――”
在将将沉湎之际,霍危楼禁止着退了开来,他去吻她鼻尖,额头,脸颊,然后在她不住的轻喘中,在她唇角缠绵的轻吻。
霍危楼指了指程宅不远处的长街拐角,“我要与你为邻了。”
“山民兵刃倒还罢了,只是其上淬毒,又多以西南毒虫所制,极其难明,我身边随行之人,亦是被毒所害,而那群峰峻岭当中多有迷路,是以才迟误了颇多光阴。”
程蕴之撇她一眼,提着医箱走了。
霍危楼这才褪下袍衫,程蕴之帮手将层叠的棉布揭开,暴露的伤处便是他都倒吸一口冷气,面前一处箭口,伤口本不算要命,可因毒而生的大片青紫腐肿却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