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眼底迷离柔润的望着霍危楼,仿佛至现在,才悟出霍危楼是真的返来了,她心头一时漫上几分委曲,仍有不成消解的忌怕,霍危楼瞧见,眼底灼烫的热意一淡,将她紧拢在怀中,“外头都说我折在西南,让你惊骇了”
薄若幽一时如临大敌,再不敢往他身上靠,“我便晓得,侯爷定是出了事,不然也不会音信全无。”
霍危楼面露欣然,“程先生公然医术高超。”
霍危楼这才褪下袍衫,程蕴之帮手将层叠的棉布揭开,暴露的伤处便是他都倒吸一口冷气,面前一处箭口,伤口本不算要命,可因毒而生的大片青紫腐肿却令人触目惊心。
她鼻尖发酸,眼眶红热,一时想去看他伤的多重,霍危楼唇角含笑的看她拨弄本身前襟,“伤已大愈,不必担忧,只是这几日不得回侯府,我要在城中另居别处。”
霍危楼一边摩挲着她掌心一边道:“此番朝中有些动乱,我人虽返来,却还是暂不露面的好,且偷闲几日,也好养伤。”
待至霍危楼府中,一看霍危楼面上气色,便出一问:“侯爷中毒了?”
他语气故作无法,薄若幽却只去看那半晌便又渗血的伤处,“侯爷痛不痛?”
霍危楼指了指程宅不远处的长街拐角,“我要与你为邻了。”
薄若幽一把攥住他衣衿,仿佛听不得此言,霍危楼这时收回一丝满足的低笑,“傻女人,西南蛮夷之地,我怎会折在那边?”
这是多么虎狼之言,薄若幽面红耳热,落在他腰侧的手想去拧他,可想到他刚才那打趣之语,到底未下得去手。
薄若幽看到了与程宅相差无几的宅邸,她下了马车来,又见霍危楼跟着跳下,只看他技艺,倒看不出他伤重,院门早已开着,里头昏灯寥寥,二人入了府门,公然见宅内建制与程宅无二,只是当是临时要来此地,院子很有些清冷陈腐。
霍危楼缓了两瞬,“多谢先生。”
西南几处州府,黄金膏已鼓起半年,富朱紫家吃苦此中,平常百姓也为其苛虐,而此物因可获暴利,在沈家以后,有西南多处村寨与山匪勾搭,欲仰仗可种美人笑之天时把持这黄金膏的买卖,西南山地多毒瘴密林,霍危楼一行恰是在其间遇险。
薄若幽又轻咽一声,脸颊在他襟口蹭了蹭,咬着牙直身,暗淡的马车车厢内,她深秀的眸子湿漉漉的,鸦羽似的眼睫潮润,里头惊慌未消,满含忧切,先细心打量他脸颊,又去摸他身上,“你受伤了,那边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