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忙道:“多亏侯爷此番亲来,若非如此,下官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可她面上除了厉色,仍不见半分畏怕。
而看到衙差也要来缉捕她,大夫人神情一变,亦朝她奔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夫人茫然惊惧的望着衙差,嘴巴开合,却只要“啊啊”之声,唯独眼泪不竭。
她踌躇一瞬,抬手接过,竟就在这般插翅难逃的景象之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火势仍未被停止,而在场世人谁也未曾想到,迷雾重重的悬案竟这般便破了,郑云霓自作聪明的一场大火,不但透露了本身的奥妙,还令凶手束手就擒,虽说暗渠被发明,凶手被抓到是迟早之事,可彻夜揭出很多陈年旧事,便是贺成这般局外之人都觉心潮难平。
那日管事答话,霍危楼和福公公他们都听着,彼时只感觉了癔症的郑云霓行事无状,现在才反应过来其一言一行皆存歹意。
“按律当斩。”霍危楼没有游移。
贺成走过来恭敬道:“侯爷,都叮咛好了,彻夜下官连夜鞠问,务必早些呈上卷宗给侯爷过目。”
霍危楼眉心微蹙正要说话,俄然听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他转头一看,却竟然看到傻姑眼睛通红的站在不远处,她欲往此处来,却被绣衣使拦下,现在泪眼昏黄。
傻姑常日里最是怕人,可到了现在,竟也生出些孤勇之气来,她缩着肩背,神情还是怯懦,可一见绣衣使放行,便笔挺的朝着真正的郑云霓而去,而真正的郑云霓在看到傻姑的那一顷刻,面上仿佛冰冻住了的狠厉之色也微微一滞。
“她过了安闲充足的六年,也该轮到我了……”
“我不想归去了,我再也不想归去了,既然必然要留一个在地下,那为甚么不能是她?”她忽的放动手来,面色嘲弄而刻毒,“好笑的是,这些自夸宠嬖她的人,竟也分不出来谁才是真的她,她也不过是替侯府追求繁华繁华的器物罢了……”
薄若幽叹了口气,未再言语,福公公上前道:“那位假的大蜜斯也未说错,此番侯府世人皆有罪恶,那孩子的确不幸,只是再不幸,亦不能枉顾律法私伤性命。”
她明显对世人满心防备,却又神采狠厉,且她缓缓的今后行动,仿佛下一刻真的筹算甘愿回火场当中亦不肯得救,霍危楼看了两个绣衣使一眼,那二人靠近她几步,将她独一的退路也堵死了,到了此时,她仿佛才认识到本身无路可逃了。
说至此,郑云霓俄然神采讽刺的看向了大夫人,“就连我的母亲,她都分不出来,她将我当作本来阿谁,对我疼惜万分,虽是疯了,却还是晓得我丢了一夜,她……她不但认不出来,乃至……”似想到了甚么好笑之事普通,郑云霓俄然又古怪的笑了起来,“乃至,连她跟着我回到暗渠,看到我放火之时,都不知被烧着的阿谁才是本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