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米饭便是能做,也只能早晨吃了。大朝晨要吃甚么呢?石榴翻开米缸盖子,找出小麦粉,决定烙个葱油饼。小葱屋后就有,非常便利,石榴正要去摘,俄然脚下一滑,她吓得心头快跳出嗓子眼,但是手却行动敏捷,千钧一发间紧紧把着了灶台,制止了肚子着地。
吴桂香干笑道:“娘说的是,只是弟妹现在月份小,倒是不好张扬,免得村里人晓得了过来伸谢,惹了弟妹不安生,不如等坐稳了三个月再说。我明儿便回娘家一趟,我娘前次说家里有些上好的燕窝,我去拿来给弟妹滋补身子。”
吴桂香坐石榴身边,赶紧握了她的手道:“别怕别怕,你身子好,如果谨慎些,定能将孩子安稳生了。”
“你只跟你婆婆提一句,孩子还未出世,如果福分过分,怕他受不住。若你婆婆不听,你就别再管了,等你婆婆跟半子去说就是,他管了多少年的谋生,必定不会同意为了侄子便减半分租子。我知你怕他难堪,才想本身先处理了,但是他们是母子,便是有些辩论还能成仇人不成?你本就底气不敷,凡事将本身先摘出去。你若还不放心,跟你妯娌透个气,她是年青人,重实惠胜太重脸面,怕也是不肯的,便让她跟你婆婆先闹去。”
陈大娘挥动手道:“这地上滑,等我返来陪你一起去。你别再闹腾了,快回屋歇着去。”
“瞧你犹踌躇豫的,我还能多想不成?你说的对,福分太重,怕也不是功德,命轻的人压不住。解签的老衲人看了石榴八字,就说着孩子来得早,万事把稳。”
有身是天大的丧事,特别是家中好多年未有孩子出世,陈大娘恨不得在村头放鞭炮,也好叫村里头都晓得老陈家后继有人。村里大半的人家都租了陈秀才家的地步,虽只收四分租,然辛苦一整年的庄稼要分与人小半,总有些牢骚,特别是那等不知没心肝的,免不得背后里谩骂陈秀才一家死绝了,也好叫那租种的地成了自个家的。陈大娘听了多少闲言,陈大这些年又未生子,她内心头都有些惊骇,现在石榴有身了,她可不扬眉吐气?
“不消,我都筹办了多少年,那里还要你帮手。你好生调度着本身的身子,给我生个外孙才是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