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嘴上带笑,内心却想着人说穷墨客穷墨客,果然不假,不过一两银子便喜成如许,如果让这弟弟当家,只怕早饿死了。他看陈三望着他似有话要说的模样,便道:“我们兄弟也好久没好好说话了,三弟如果无事,不如到我屋中坐坐?”
荷包被翻了,陈三自不知,他洗完澡,正筹办出门去陈老爹那边找女儿献殷勤,被石榴叫住了,“别去闹她,跟你说个端庄事,二嫂常为了胖妹的事跟娘闹别扭,你去劝劝大哥二哥,让他们都说和说和,免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哎,花儿,三弟找我呢。”陈二应了陈二一声,又跟杨花儿道。
东厢是两间正屋,一间是陈大吴桂香的起居室,另一间预备着孩子住的,因阿宝来得晚,这些年便做了杂室、书房、绣房、客堂,用处诸多。陈大将陈三迎到这屋,倒了两杯浓茶,给陈三递了一杯。
“二哥,二哥。”陈三在西厢屋外大喊。
“好,好,等公抱你上去。”陈老爹笑呵呵说道。驴子最灵巧,拍拍脑袋还晓得蹲下身子,陈老爹不费甚么力量被将莲藕抱到了驴子上。
比及了山上,陈老爹找了个草深的处所将驴绳一系,从筐子里拿出小板凳,坐着割草,莲藕便忙前忙后,给陈老爹捡草摘花,还要看着驴子跑没跑,但是忙坏了,不一会儿便累得满头大汗了。陈老爹拿出帕子给她擦擦汗,清算东西筹办打道回府,也不管驴子吃没吃饱,筐子里到底割了多少草。归正家里头另有藤蔓、米糠、禾苗,都是便宜又长膘的好饲料,很不必为了牲口累坏了孩子。
莲藕昔日也见了她爹和娘在纸上画,可惜没人让她画,现在得了机遇,但是欢畅了,小手用力用力,将陈秀才的字拐得十万八千里了,嘴里笑呵呵的,不知多高兴,陈秀才瞧了,也笑,随她乱写,最后两人身上鞋上都是黑墨水,陈秀才也不嫌弃,玩得孩子纵情了才调休。倒是早晨石榴归去见了黑不溜秋的女儿,气得赏她屁股几个老拳,打得小家伙哇哇大哭。
陈大也不戳破陈三的谎话,免得这墨客弟弟更宽裕,只是忍笑道:“没甚么,没甚么,三弟今后把稳些便是。对了,你这些日子摊子上买卖如何?”
“成。”莲藕又点头。
陈三便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哥一贯是我们兄弟的表率,又得爹娘信重,现在家中颇是烦乱,还劳请大哥费操心机。想必有大哥出马,必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莲藕头一偏,爬着去了最里边,躺下睡觉了,理都没理陈三。陈三只好讪讪吹熄了灯,在最外边冷静睡下,如何看如何有种苦楚感。如何才气成为女儿喜好的好爹爹呢?陈三睡着前便在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