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出门早,她都没来得及用早膳,这会儿实在有些饿了。听闻灵渺寺斋饭鲜美,她落座时,心中另有几分猎奇等候。
然小沙弥指的这一处门,非斋堂正门,她往外走了半晌,竟被绕晕了路,越走还越苍茫。四下都是供奉佛像的宝殿,哪间才是那位师父口中的小佛堂?
“……身量如果能高于七尺最为得宜,家中婆母也需是个好相与的性子,万不成见天儿立端方磋磨新妇,若无婆母便是极好。亲戚也最好能简朴些,断不能有甚么青梅竹马豪情甚笃的表姊妹。信女非善妒之人,然过门三年以内纳妾还是早了些许,倒霉于信女与夫婿养出伉俪之情,三年以后纳妾也不宜多于两人,家中人丁庞大易肇事端。不成是流连烟花柳巷之徒……”
她既不利落,那谁也别想好过。
白敏敏与周静婉忙着帮明檀办事的同时,明檀也未着簪钗、一身朴实地去了寺中斋堂。
绿萼:“蜜斯放心,摆布也无人可见。今儿来的时候奴婢便留意了,这寺中一日也来不了几个香客。”
其他都好说,只是这衣裳肩宽袖长,全无腰身,色彩用料无一可取之处、别说素心绿萼,侯府的三等丫头穿得都比这讲究百倍,叫她如何上身?
寺中清幽,一起跟在知客僧身后,只见途中古树错落,放生池中锦鲤游动,有类别样的古朴清幽。
她倒也没有伤怀。
及至女客下榻的配房,虽不对比水院邃密雅奢,但也算宽广洁净,明檀勉强还能接管。只是她还将来得及细心打量,就有小沙弥送来粗布青衫。
梁子宣那里值得她伤怀。
现命令国公府的丑事已然传开,明楚与沈画断没有不知的事理,且柳姨娘还是她爹的枕边人,说不准明楚连她被设想落水一事都已晓得。
昌国公府,白敏敏院内,周静婉正立于书案之前,执笔落字。
周静婉闻言,不由抿唇含笑。
这话倒是说进了明檀内心。
只是梁子宣和令国公夫人做下的丑事恶事,害得她这无辜之人也不得不承下几分结果,她内心还挺不利落。
净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可她矜矜持持地用了一小口以后,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实在不懂这米之粗粝菜之寡淡到底与鲜美有何干系!
江绪想起甚么,但也未多在乎。只垂眸专注棋局,抬手表示不必。
见到明檀,知客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随我来。”
周家是名满大显的书香世家,数百年来,嫡支旁系不知出过多少文豪名相。周静婉之父便是榜眼出身,今拜三品翰林学士,前程无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