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公道:“你这妹坨倒是不知,干我们这行当的人,一日三顿饭,吃喝拉撒睡,都只在船上,东西天然多了些。东西一多,不须说便重了。”
但仿佛他这担忧并不存在一样,那梢公听得他这大声逞强,置若罔闻,只是持续喊号子摇船。
秋意凌人,江上北风渐。
他看向赖聪,面无神采道:“我觉得是谁,本来竟是半个多月前,入洞市老街时,见到的阿谁描述鄙陋的墨客。你倒是了不起,当日没有行动,一向忍到明天赋脱手。”
两名伴计,倒是生得强健,但观其系绳泊船,用的都是死劲,可见没有武学根底。
夜无眠没有理睬这番话。
船又行了一会儿,正巧到得江心,风波渐急,孤雁低飞,长声哀鸣;江水拍得浆橹震惊,溅起清寒浪花朵朵。
右手已悄悄按在腰间剑鞘上,只待不对劲时,便抽出松纹剑来应对。
夜无眠一阵恶心反胃,总感觉此人在那里见过。
一阵江风吹来,吹拂得他罗裙舞动,声音猎猎。
谁想这个“路人”,竟是一名痴汉,偷偷玩起了跟踪,半途连续半个多月都哑忍不发。
思及这一层面,他瞧得更详确了。
两名伴计解了船绳,收了船锚,将船帆支愣起来,分坐船摆布,共同着梢公的号子,也摇起两侧的桨来。
夜无眠“哦”了一声,道:“日用品也会动来动去吗?”
其他三人,倒都是中等偏肥胖身材,拿的都是轻巧兵器。
这三人,身上均没有血腥味,没有杀气,都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感受着船面下的动静,敏捷规复普通神采,给洛湘竹披上衣服,悄悄在她耳边低声道:“蜜斯,此船有鬼,待会拉紧我的左手,不要掉下江去。”
青年男人的脸上,有一块显眼的玄色胎记,长在了右边咬肌上,跟着脸的抽搐,胎记也扭动了起来。
本来这货舱这般厚、船吃水这么深,并非是因为内里堆叠了甚么日用物品,竟是藏了五小我。
夜无眠倒不是真晕船,实是用心卖个马脚。若船家真有歹意,必会从这马脚动手,他也好将计就计应对。
许是他死死地盯着梢公,把人惹得不悦了。
洛湘竹俏脸顷刻间白了,有些不天然,握起拳头,靠近夜无眠的手。严峻地看着他,随时等他动静。
特别当此护送洛湘竹之际,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一双招子,如同鹰眼,锋利地扫视着木船、伴计和梢公。
这四人,有一人生得丑恶高大,身长九尺,膀大腰圆,双腿粗如树干,体重起码在三百斤以上,手握的两把铜锤,烫着鎏金斑纹,甚是庞大,恐怕也在百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