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闻声大半,忍不住扬了扬唇。
谢珩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人的面庞,就被她拉住了衣袖,硬生生的拽了畴昔。
十六岁的少女,如果家中大家娇宠着长大,便该是如此模样。
温酒面前俄然有些恍忽。
谢老夫人接过汤碗,忧心忡忡道:“只怕不止是祈福的事。”
温酒起家,环顾四周,檐下灯盏被北风吹得飘飘摇摇,火光划过地上的积雪,光影晃得人目炫狼籍。
飞雪如盖,红梅飘落如雨,灯火摇摆间,金杯玉盏相映成趣。
“四哥说的对。”温酒忍不住弯了弯眉眼,腔调和顺,“有他在,我没甚么可骇的。”
温酒伸手接了几片飞雪,只刹时,便在掌心化成雪水悄悄滑落,触感微凉。
“祖母不必忧心。”温酒盛了碗鱼汤递给老夫人,“不过就是去一趟凌云山,至于祈福成或不成,那便要看天意了,摆布也怪不到我们这些人头上。”
玉露刚要开口说甚么,就被金儿拦住了,“奴婢这就去。”
唯有飞花落雪在身侧回旋。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眉头伸展了些许,又说了几句叮嘱她的话。
梅花瓣擦肩而落,周身暗香幽浮。
谢三夫人瞪了他一眼,“东风这些日子也不晓得做甚么,整天的不见人,还说甚么统统有他!”
玉露和红堂恍然大悟道:“本来是如许。”
她一小我慵慵懒懒的倚在树下,一手执杯正要饮,一片梅花瓣悠悠然落入杯中。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谢三夫人伸手就要拧他耳朵,四公子笑呵呵的躲开了。
温酒连饮了好几杯,小侍女们在身侧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天寒地冻的,一个个竟也不感觉冷。
世人也没了用饭的心机,谢老夫人看着温酒,有些忧愁。
谢珩还是没返来。
不知檐外工夫逝,不知不觉便到了半夜。
十全十美刚把传旨的内侍送出门,谢三夫人就骂开了,“说甚么旁人都没有殊荣?这破事谁情愿去谁去!我们阿酒这又出银子又着力的,这如果祈福没成,这北州的大雪的还是没停,是不是还要怨底下这些人祈福不敷诚恳?”
玉露委曲的瘪嘴,赶紧退到了后边。
“统统有长兄在,祖母放心便是。”一旁的谢万金笑着给小六小七布菜,“这菜都快凉了,快吃。”
天气渐晚,府里各处都掌了灯。
迩来帝都城的风言风语闹得这般短长,老天子的身材又每况日下,每次说是见好了,三五日里总有那么一半的日子没能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