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看着谢四的那辆马车没入风雪夜色中,唇边的弧度完整落了下来。
六个紫衣侍女闻声,非常自发退到了一旁。
国师大人面色如霜,腔调寒凉,“去,查出半个月前是谁在城外伏击谢四,本座要灭他满门!”
“部属服从!”
不记歪着脑袋看他,满眼不解道:“爹,你在说甚么啊?我如何听不懂?”
也不晓得他会不会摔着。
青十五打顿时前,凑到车窗边上低声问道。
明显腿都伤成那样了,还要强撑着站起来吓他一跳。
四公子展开双眸,转头看了一眼,漫天飞扬的雪花和飘散满城的火星交叉在一起,马车绝尘而去,离得越来越远,窗边那人的脸已经看不了,只能瞧见他飞扬的衣袖。
那侍女说着偷偷地看了一眼国师大人的神采,愣是没敢说出口,又硬生生地改成了,“部属担忧……”
容生微顿,抬手就把杯盏掷落雪地。
四公子一时揣摩不透,忍不住心想:
四公子垂眸,敛去眼中统统情感,语气极淡道:“是他不想我留下。”
但是厥后他很快就沉着下来,细心想了想。
“你去吧。”谢万金说着就放下了车帘。
到时候,容生的腿伤该当也养得差未几了。
不记“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甚么,只是转头望向长念乡二楼雅间的方向,看着窗边被暴风吹得翩翩浮动的云袖。
“咣当”一声杯盏摔得稀烂,碎瓷片四周飞溅。
不管阿谁寒川之地和所谓的续命之法到底是真还是假,他到时候再来问个清楚。
实在也是四公子自个儿操心太多了,国师大人又不是甚么等闲之辈,如何能够落了难就只能靠他照拂,人家身边想近前服侍的人多的是。
乌州城的夜色被扰乱,风雪却更加的大了。
容生看她们各自没天玄色中,再也撑不住,跌坐回软椅上。
也是时候该醒醒了。
只要最年长的阿谁,还站在容生两步开外,她沉吟好久,才轻声开口道:“这乌州城里情势庞大,您一贯行迹隐蔽,怎得本日动用了紫火凌天来召我等?部属没有别的意义,只是您此时身负重伤透露了行迹,还此住下,此举实在……”
谢万金乱七八糟的想着,抬手伸出车窗接住了几片乌州城的飞雪。
谢万金伸手揉了揉小女人的脑袋,“听不懂就算了,路还远着呢,你睡吧。”
国师大人自嘲得笑了笑: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问身边的人,“你说,他现下是忙着防谢玹?还是更怕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