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后,李适的心中清清楚楚明显白白,仿佛整场战役的后勤、战术和方略全都活生生摆在他面前,真的是庙算在胸,不由得拍案而起,“这行营的粮料使,必须是高岳!”
西蕃寇边,号二十万军,分三道,一出茂州,二出扶、文,三出黎、雅。然臣细较之,实应着意者,只在茂州一起也。何者?云南王合罗凤方卒不久,其孙异牟寻新立,海内不稳,此次出军实为西蕃所勒迫,貌合神离,故而黎、雅一起无忧;又考茂州一起,蜀都号天府陆海,然溯汶水(岷江古称)而西,虽不过二百里,阵势轰然急升,由茂州至松州处,已逾数千尺,彼处虽高原平坦,水草丰美,为西蕃牧马重地,然至蜀都沿途崖谷深峻,激流湍急,自松、潘至灌口,皆行汶水东岸,使者商贾虽可过,而雄师行之则绝难也,且皆为西山军所阻,如岑嘉州(岑参)所云‘八州崖谷深,千里云雪闭。泉浇阁道滑,水冻绳桥脆’,故而西山之镇兵足可当;唯扶、文一起,自松州而下可至,有白水、羌水足可行舟,且可东入西汉水(今嘉陵江上源支流),北接洮水,一望无边,虽万骑也可安闲,一旦抵白龙江口,寇利州、巴州,便可入阴平道直犯蜀都,此邓艾灭蜀故伎。
李适又看了几位翰林学士的,包含张涉的,也没发觉有任何让人面前一亮处,别的就算有,翰林学士在内廷办公,也不成能随军出征当粮料使的。
而这时,崔宁也查到是谁在他背后摆一道,让他没法回西川去。
但潘炎家并没有给他开正门,最后一名谒者悄悄将他引到后门处,高岳出来后,只见来驱逐本身的竟然是潘夫人,“高三郎,你营私宪台,岂不知各院御史不能私会朝廷官员的事理?”
正在这时,高岳的《请神策行营立供军、粮料双使并破蕃方策疏》呈现在天子的面前:
可读下来李适都底子压不住本身澎湃而起的难堪,这乔琳用四六骈赋高谈阔论了足足几百字,竟然连西蕃入侵的地理方位都搞错,是颠三倒四,“尽是荒唐语!”天子狠狠掷下奏疏,不由得悔怨听了先生张涉的话,如何找这么个无用之材来当宰相的?
“不日即将随招讨行营远去剑南之地,故来向座主告别,绝忘我意。”
军行出界,所忧者不过粮料也,今者除却行营粮料使外,可再立行营供军正副使,前者为供(详细分发粮食衣甲给火线兵士),后者为支(卖力为火线兵士购买、囤放物质,保障后勤线路),一供一支,互有所属,且交相勾稽,可防奸伪。另,可立供军院,以中朱紫督之,随战而设,便近支遣。臣细较之,我唐自京兆入蜀地,多由金牛道,故行营出京后,可先行至凤翔府籴米后入陈仓道,至兴州再籴米,入金牛道,随行遂籴,再至三泉立供军院仓,自梁州(汉中南郑)、金州各处以水路籴米,合于一处。可先遣供军使诸处知谕,如此军虽行千万里而用度不匮......神策行营,合兵未有一万,然多精锐,故贵速不贵多,出东川、飞降阴平,贼胆可破,全捷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