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泾原兵一见李晟和马队杀至,无不胆怯,四散骇奔,都喊到“李相公杀来了!”方庭芝底子没法在光泰门构造起新的防地,即被神策军一鼓作气击破。
“媚川,媚川啊!”焦伯谌临死前,还在大喊着宠嬖的营妓之名。
李晟勃然大怒,拔剑出鞘,“给诸公半个时候,克期于北苑汇合,若诸公放纵叛兵,晟先斩王佖、孟涉,再斩尔等!”
而后焦伯谌带部众自皇城携源休、姚令言首级来投,一样被李晟命令捕获,一并斩于含元殿下。
这时马蹄声如雷——李晟着锦衣、绣帽,内衬轻甲,骑红色骏马,亲领数百轻马队渡河杀到,盘弓拽弦,转斗逐北,大喊“泾原兵识得我李良器否?”
雪更大了,潜龙殿(白华殿)下,郭锻等人将朱泚、李忠臣、乔琳、彭偃、蒋镇等百多人的尸身抬出,当然此中另有韩王的,他的衮服已被剥下,只穿戴单衣,一并扔在阶下的空地当中。
旁侧的军将、僚佐乃至浅显的神策兵士,无不落泪恸哭,与都统节度使一起跪在地上。
“合川郡王,合川郡王,勿要杀我,哈哈哈哈,勿要杀我,顿时就会有敕使来救我,圣主是不会让我死的。”郭锻地痞般地笑着,被牙兵们往大明宫外牵拉时,还在辩称,“韩王是李忠臣弑杀的,非是我。我才是讨李忠臣的忠臣......”
“李良器你这军汉,胆敢擅杀朝廷大臣,胆敢......早知如此,莫如去投回纥。”
城下拥堵一起的泾原叛兵如梦初醒,便争着上前斫砍方庭芝。
雪持续簌簌地下着,淹没了尸身堆流出的斑斑血洼。
白华门下,夹城城墙上早已满是郭锻的人马,他们将城门掩闭落下重闸,底子不让泾原叛兵出去,郭锻则立在城楼上大喊:“焦伯谌已杀姚令言、源休等叛臣,归正朝廷,此方庭芝乃范阳将,你们凭甚么服他?可杀方庭芝,投降李相公!”
叛兵潮流般自禁苑败退,诡计扼守光泰门。
这群叛兵立即黑压压跪倒一大片,手捧着方庭芝的首级,扔下兵器,齐呼不敢顺从李相公。
含元殿边墙下,刃光闪下,王翃脑袋从脖子上被斫断,咚得声坠在雪上,点点血迹格外夺目。
吓得史万顷回身就重新扑上战线,催促步军士卒前赴后继,终究扒开神脉村苑墙处充塞的鹿角、木栅,王佖、孟涉也搏命往前,各个血染战袍,总算突入到北苑当中。
狼狈不堪的方庭芝,和败兵一道,混稠浊杂地又退到白华门处,气得他到处扣问“王翃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