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公主本为中宗天子爱女(养女),抱着两家和亲目标远嫁你等小蕃,孰料却被以妾待之,乃至公主郁郁而终,足见你蕃毫无廉耻,谈何舅甥!先前你蕃趁我唐内哄,侵犯河西陇右,蚕食安西北庭,此一罪也;肃宗、代宗天子年间,你蕃几近每年都超出陇砥,杀我子民,掠我牛马,践我禾麦,此其二罪也;代宗天子大行,你蕃趁舅家新丧时,伙同南蛮发师侵我西川,此其三罪也;现在,你蕃又不顾昔日盟约,发师两路,一侵我朔方,一侵我京西,此其四罪也。我唐家天子悲悯为怀,准你等自涤滔天罪过,应速速将杜使君放回,撤兵回陇砥以西去,竟然还在这里鼓励唇舌,招摇撞骗?实乃不成理喻,大论可回平凉,静待我军下战书之日!”高岳横眉瞋目,将尚结赞狠狠叱责了番。
谭知重当即表示附和:“高廉使,你真的和圣主不谋而合呀!圣主在上都大明宫内,给你等授战图来啦。”
因而尚结赞的目光很快就停在身穿青衫,头戴乌黑幞头的高岳身上,第一眼望去,他仿佛有些叹异:或许在唐蕃两国杀气腾腾的甲士会晤当中,见到位标准的唐家文士,让尚结赞的眼中一亮;但也有能够,尚结赞喜好高岳这位青衫的不俗气质,他是体味唐家官制的,晓得青衫虽是低层文官的打扮,可这群人里最是藏龙卧虎——唐家用了种很有效的提拔轨制,以才学为标准来于四海汲惹人才,而非西蕃国的血缘制。
公然不出高岳所料,尚结赞哈哈大笑起来,而后说:“可敬的杜使君是在盐州城沦陷时被俘的,他现在正在北道大论马重英营中作客,而非在我这里,我会行牒文让马重英在驿马关,把他偿还给唐家,在此之前请唐家先把苟头原之战的俘虏先还给大蕃。”
两队人马相向而行,各自越太长长的砂地,在泉面前的朝那祠相遇。
我蕃此次超出陇山,主如果见到之前会盟碑不知被何人牵倒,心忧你唐背盟,以是两边有些小摩擦小曲解,现在我能全权代表天神赞普,向阿舅家要求罢战言和。
而这边,神策大将军邢君牙则披着铠甲,神采沉稳。
这时郭再贞用縻马绳牵着的西蕃俘虏们,看大论直接就走了,也没有任何气愤和伤感的神采,而是齐齐跪在地上,对着故乡的方向沉默地叩拜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