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公主安排钿车,将三姊妹从武安君祠送至临皋驿留宿,本身则在后院设茶酒之宴,接待高岳、郑絪和薛炼师等一行。
“说得好。”高岳对若华的后一句对比非常赞叹。
“正所谓......”郑絪还要长篇大论,高岳皱着眉说行行行了,把他给打断。
这不是薛涛先前写好,藏在袖中的那纸笺吗?
“水准,也就和我家云韶、云和相称。不过,比我强。“高岳暗思,接着笑起来,对灵虚、义阳两位公主庆祝,说而后宫内有宋氏三姊妹为“女学士”,当是我唐之幸。
而后是高岳看,他感觉这宋氏姊妹的诗歌确切对仗工致,用辞高雅,但是内容却无甚可取处,满是些称道当今圣主武功武功的(也难为了)说句刺耳的——宋若华的诗读起来像松柏,宋若昭的诗读起来像竹竿,而若宪倒是有些真脾气,但也受大姊的影响,行文里有股用心为之的“精美”。
灵虚还没说甚么,义阳就笑起来,当众损起了高岳:“你呀,说是状头,可这些年来都是忙着经略节镇处所,之前在京师里靠的也是长编传奇立名,就没如何见你有诗名。”
薛涛眼睛往上抬抬,一挥而就,随即将写好诗文的纸笺支出袖中。
郑絪看了会儿,那向来死鱼般的神采和缓很多,说了句“甚工”。
“我等姊妹发誓不嫁,但若主问起,我便以为,伉俪间应同甘同苦,同福同贫,生则共衾,死葬同穴。”
若宪便立即不作声,看来她很惊骇大姊。
若华不卑不亢,说“女子立品,抢先为清贞,如若清贞,品德具有,便不必卑弱。对丈夫和姑婆,曹大师主张女子要曲从、和婉,我等姊妹却主张‘敬顺’,而丈夫或姑婆出错作歹,女子便要如忠臣对君王那般死力进谏,不成隐恶,更不成助恶。”
“烦请高郎手书一封,送至凤翔、兴元府,勿要沿途驿站,供应入蜀使团无缺。”灵虚底子也不避嫌,当着神采有变的郑絪,称高岳为“高郎”。
这时高岳还未有来得及与其别人答话,就瞥见桃树下薛炼师凝着长眉,对他眼神表示:
义阳张着嘴巴,望着郑絪,“......”被抵得无话可说。
而灵虚又笑道:“大历十三年的状头在此,第二名也在此(郑絪最恨别人提这茬,可也只能忍),至德女冠薛炼师一样精通诗赋,好得很——宋家的姊妹们尚未及入宫,若宪定是三年后再入,就让昭义兵进奏院于京师购买宅第让她居住——先尝尝她们的诗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