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说完，麟德殿里笑声几近要把屋脊给震垮了，其他俳优们都假装很气愤的神采，齐齐举起笤帚、竹棒，噼里啪啦地把石破奴从高座上打将下来，石破奴连滚带爬，还在那边用心叫“三教鼻祖都是妇人，都别要再论衡了，大师一起当个妯娌不是更好！”然后被打出了麟德殿。
那片从院墙上坠下的瓦当，不知何时起，竟然变成只乌龟，在她们的裙下爬来爬去。
这下义阳笑得几近都直不起来腰，而中间的德阳眼泪也快笑出来了。
这时大明宫教坊里一名叫石破奴的胡人丑角，便跑出来讲别争了别争了，本日由我来给三教论衡做个了断，引得筵席上世人嬉笑不已：只见那石破奴用心穿得峨冠博带，坐在高座上，旁侧一名俳优用心逗他说，“你说你可三教论衡，那我问你，如来是甚么人？”
天子点点头，也就不再问了。
而抱着云安公主的义阳，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只要云安瞪着眼睛吮动手指，不明以是。
接着萧昕辩驳释真乘，称佛经里说：“芥子纳须弥”，叨教以芥子之藐小，是如何纳须弥山之大的！
“绝非胡说，品德经里说，‘吾有大患，为吾有身’，若非妇人，如何能够‘有身（孕）’呢？”
高岳和灵虚正会商着韩滉五牛图的续作题目，听到这声音，也仓猝看过来。
两边都是赅博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辩难，引得四周人瞠目结舌，然后喝采声阵阵。
但见后苑角门处，一名披着羽衣的长眉清矍羽士，神采似笑非笑，立在那边。
看到高岳后，亭子内的女官们都镇静起来，叽叽喳喳。
待到释真乘步入景云阁后，天子专门指派的儒学代表人物，朝廷秘书监萧昕上前，便开端和释真乘当庭打起了机锋来。
唐朝的宫闱还没那么森严，男性的大臣也是常常能在各种庆典场合见到宫中女子的，很多宫妆彩衣的，都摇着扇子，走在后苑的树荫下，成心偶然偷着看过往的大臣。
“打嘴的胡说。”
石破奴便说，“如来是妇人。”
然后那俳优又问石破奴，“那你说，太上老君又是甚么人？”
特别看到高岳和灵虚公主前后走在一道，她们更是暗中飞短流长，“晓得否，灵虚公主本来是要降嫁给高大夫的。”
“也是妇人。”
“那是，灵虚公主女中丈夫，又精通箭术绘画；高大夫文韬武略，国度柱石。你说如果这两个在一起，那些方镇的安定还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