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神采一变，没想到李落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脸上微微显出怒意。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淡淡说道：“国师，到了眼下地步，拨汗料定的都没有出不对，你莫不是还觉得他能逃出拨汗设下的坎阱么？”
李落淡淡一笑，在手摸到院门的刹时就已经想明白月夜杀局的玄机。就是这些火光乱了李落的心神，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容不得李落细想。火光远近、明暗都有讲究，如果能让李落留步考虑一番，说不定也能瞧出端倪，只是杀局步步紧逼，环环相扣，就连喘气已是期望，何来余暇辩白其他。
李落点了点头，淡然说道：“我信。”
“灯火。”李落随口应了一声。
“拨汗不在这里，她也不想见你，让王爷绝望了。”
“不错，王爷的确是人中龙凤，只可惜我们对你晓得的多，而你对我们几近一无所知，彻夜一败错不在你，你们大甘几十年前就已经败了，王爷所作所为不过是苟延残喘，有力回天罢了。”
“也好，相见不如不见。”李落淡淡一笑，神采平和。如果没有之前的一番厮杀，几近给人一个错觉，院子里的这些人只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这里挑灯夜谈罢了。
“但你们十三人布下的阵我破不了。”李落看了看院墙上、屋顶处，另有院子里遵循各自方位站着的十三名绝顶妙手，悠然一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晓得诸位布下的杀阵叫甚么名字？嘿，算了，拨汗惜缘一见，晓得这阵法的名字又有甚么干系。”
蒙面人仿佛没了耐烦，见李落无话可说，踏前一步喝道：“交出补天龟甲，我们给你一个痛快，拨汗有令，留你全尸。”
中年男人半晌没有说话，很久才摇了点头，可惜说道：“可惜，王爷如许的人物如果生在蒙厥就好了。”
蒙面人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辩驳，心中也明白拨汗料定的事很少有出错的时候。
院中诸人呼吸一滞，看着这块龟甲，仿佛都悟到了甚么东西，但是在这一刹时却又抓不住一闪即逝的灵感，回顾再想却如何也想不明白，只在脑海里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却又实在存在的陈迹。
使锤的大汉大声说道：“这也是拨汗的意义，如果你杀意太重，就算我们留下你，也有人要折在你手里。”
如许以灯火乱神的手腕李落曾经见地过，当年在木括古道上妖娘就是用类似的手腕将一众妙手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过那是一正法地，摆布不出堆栈，而这里是秀同城，这位蒙厥拨汗的手腕可比妖娘高超百倍，倘若当年的妖娘换成现在的蒙厥拨汗，怕是李落和木萧下也要饮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