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过罢,太叔闲愁的尸身已送回玉河府安葬,现在卓城太叔府中留下的只是一张灵牌罢了。
太叔闲愁是大甘重臣,颇得万隆帝正视,在朝堂平分缘甚佳,虽说落叶归根,但有万隆帝授意,这场葬礼却还是办在卓城,好让朝中同僚前去祭拜,也算是万隆帝的一份情意。
李落应了一声,向太叔洺河抱拳一礼,告罪分开了灵堂。出了灵堂,太叔古长长感喟一声,有些凄苦,有些愤激。
“太叔兄,我来迟了。”李落回过甚望着太叔古。这位卓城中的年青俊彦,前后数月仿佛变了一个模样,沉稳内敛,少有之前的峥嵘意气,双目冷冽肃杀,周身高低都透着一股非常的气势。
但盛极而衰,太叔闲愁死于战乱当中,就算朝廷有再多的恩泽,现在人不在了,风景只是一时,人走茶凉。
当李落来到太叔府门前时,这个朱门世家前些日子门前车水马龙的气象已经不复存在,固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多少显得有些萧索苦楚。
“涧北城。”
“嗯,还好。”太叔古顿了顿,苦笑道,“在涧北城的时候我固然内心很难受,但没想到返来卓城看到叔婶他们会更难过。王爷,如果不是你拉了我一把,从蒙厥虎帐中夺回我叔父的尸身,这个灵堂我怕是一刻都无颜待下去。”
李落神采微微一变,劝道:“太叔兄莫要打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咦,你要去那里?”
太叔古破颜一笑,点头一礼道:“不迟。”说罢扫了一眼香炉,见李落已敬过香,随即向李落身边的太叔洺河说道,“爹,孩儿陪王爷出去逛逛。”
太叔洺河瞥见李落,抱拳一礼,朗声说道:“不知王爷台端光临,鄙人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背着杨万里,和章荣政将一些眼下还不易放到人前的事讳饰了下去。
这些事按说杨万里有枢密院在握,很难瞒过杨万里的耳目,不过杨万里仿佛除了气恼以外并没有别的思疑,让章荣政非常惊奇。李落倒是模糊猜到此中启事,比起杨万里,阿谁曾言要代父执掌枢密院的柔弱女子现在看来更晓得进退,更能看清大甘的处境。
“晓得了。王爷,请。”
李落进了灵堂,焚香祭拜,心中喟然不已。这位朝中少师固然和李落私交未几,也就是同朝为官罢了,但模糊当中两人有惺惺相惜的意气。太叔闲愁为官刚柔并济,深知伴君之道,不擅权,少有结党营私,也很少传闻有甚么有违国法的事,中规中矩中却有凡人难及的睿智,不如李落般锋芒毕露,但细雨润无声,行事甚少出甚么忽略,颇得万隆帝信赖,当属朝中少有的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