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婉茨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就是因为过分贵重，以是才会有怀璧其罪的结果。当年广家锋芒毕露，在兵家一道的建立冠绝群雄，有天下知兵者十有其六出自广家的说法，只是物极必反，乃至于找来灭门之祸，一方豪族瞬息之间分崩离析，族人惨死，流落江湖的更是惨痛，能隐姓埋名苟延残喘的都极少，而那卷天韬也在那场大难当中下落不明。太祖当年将广龙两姓合而为一，除了记念素骥广家以外，也是存了藏锋求安之心，如果龙家还在，也会和广家普通了局吧。”
龙婉茨见李落几近是在瞬息之间就发觉到了地略龟甲的奥妙，微微点了点头，和声说道：“看来将军与地略一卷公然有缘。”
龙婉茨笑容应道：“将军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将军，只是地略龟甲我不会再要返来了。这些年我也从地略龟甲上学到些外相，带着她们安身立命想必充足了。”
“实在也没甚么的，地略龟甲是上古奇物，很早就已经在了。地略龟甲在前，龙家在后，如此算来龙家只是地略龟甲的一任之主。奇珍奇宝有缘者得之，也到了时候让地略龟甲另择明主了。就算我藏着地略一卷，百年以后总归也会流落别处，传于翎儿，或许还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还不如交给当用该用的人，不管如何说，我也是大甘子民。”
李流浪堪一笑，轻咳一声，掩过脸上的宽裕之意。
再回顾时秀川城已剩下碗口大小，李落望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约莫还是欣喜多些。
“这……”
龙婉茨一撩鬓间披发，浅笑回道：“将军不必担忧，我临时没有殉城的筹算。翎儿还小，如果他真的不在了，我也不能留下翎儿孤零零一小我，他是程家的血脉。将军，你该解缆了。”
龙婉茨凄然一笑，道：“同枕共眠，我又岂会不知他的为人，心胸大甘的江山社稷，奉化城失守，他又怎会独活？拙夫是个好官，也曾是个好丈夫，这一次他怕是食言了。”
天韬地略术有同归，但心法相差极大，这才有了素骥广家的锋芒毕露和清游龙家的韬光养晦，只是再如何韬光养晦也难挡光阴流逝的无情，就如龙婉茨所言，盛极而衰，泯然世人矣。
不过却承载着清游龙家一门的悠远传承，或许有近千年之久。
李落苦笑一声道：“这等奇珍奇宝，实不该瞥见的。”
“程夫人，你……”
天韬重势，攻敌致胜于无形；地略重谋，穷尽窜改之术。二者各有所长，难分轩轾。倘若必然要论出个是非来，该是天韬为阳盛，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势；地略阴柔，以不争为争，杀人一定会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