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神采如常,仿佛就如许融入了游牧族民,温颜谈笑。不管这顿饭李落是不是筹算白吃白喝,但瞧着的确没有杀心。能活着就好,至于几只肥羊就当是被草海中的恶狼给叼走了。
酒正憨处,中军骑几将心中喟然暗叹,如许的草海牧民,下起手来的确不轻易。
记不得为篝火添了几次柴,也记不清温过了几壶酒,这些和呼察冬蝉拼酒的牧民男人一个个东倒西歪,说话也含混不清,但言下之意却一目了然,非常不平气,约莫还要和呼察冬蝉再战几个回合。
女人们也放缓了严峻的心境,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李落一行,目光大胆的近乎猖獗。虽说这些女子的面貌及不被骗日李落在秀同城分雁楼时见到的草海女子,不过言行举止与大甘闺秀实有天渊之别。
落日渐斜,远处陆连续续有放牧的牧民返来,有的赶着一群牛羊,有的轻骑返来,都以青壮居多,入营以后警戒的看着这些素未蒙面的大甘将士,神情各别,也未曾因为李落一行人多势众而心生害怕,倒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敌意。
男人一指西北一侧,说道:“向那边走,要走多少天我不晓得,我向来没有去过。”
呼察冬蝉天然没有畏缩之意,张狂猖獗的大笑着,脚步浮虚,比起这些牧民男人好不了多少。
酒,草海特酿的烈酒。
李落没有说话,仿佛在考虑要不要对牧民男人说实话。过了少顷,李落平声说道:“借道北上,拜见此地之主。”
中年男人应当是这支薏苡族牧民的头领,呵叱了几声,这些归营返来的年青懦夫这才收敛了几分,不过眼中精光仍在,确是好战。
疑声问道:“你探听这些要干甚么?”
李落下了马,信步跟从男人走进了营地。营地里的男女老幼都放下防备,将马匹拴了归去,男人呼喊几声,三两个青壮男人跑去羊圈里抓了几只肥羊出来,剥皮去脏,忙活起来。
色见浅白,入喉辛辣非常,仿佛吞出来的不是酒,而是一团火,从咽喉直直一道火线烧到了胃中,以后又从胃口透出一口寒意,竟似能够立竿见影的逼出体内的寒气。
到了漠北以后,呼察冬蝉仿佛心底深处的一些李落看不见的东西被唤醒了,恍忽微醉间,面前的呼察冬蝉边幅虽说没有变,只是很清楚的脸庞渐渐的越来越陌生起来,仿佛变成了别的一小我。
营地里最欢畅的当属小童了,明天早晨借着远方来的客人,该能好好吃上一顿。就见三四个孩子绕着营地中的帐篷玩耍追逐,不时会停在李落面前,猎奇的看着李落,吸吸鼻涕,而后又再喝彩着跑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