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入云,矗立于九霄之上,别处晴空万里,只是到了这里却有墨云密布,不晓得是天映了苍黑大石的色彩,还是这两座入云巨石染黑了天空。
不以怪力乱神,六合异境不知凡几,或许这里本就是这个模样。
除了这些分歧于别处的暗沉,这两块不知来源的苍黑巨石还透着一股苍茫气味,诸将只瞧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错觉,六合初开之际,这两块苍黑巨石就耸峙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
袁骏看了李落一眼,沉声说道:“诸位将军请看,这雀已有败象,但它宁肯搏命振翅急转,也不肯往黑山的方向飞上半尺。”
没人回声,洪钧转头望了习尤洪一眼,暴露一个你如何比我还蠢的神采,倘若能飞的出来,何必怕成那样。
能辩白异处以后,大甘将士便能提早避开,免得重蹈复辙,不过却支出了血的代价。
这只雄鹰似是受了惊普通蓦地一顿,拔高三尺,眼睁睁瞧着没入界域当中的燕雀,回旋数息,而后掉头飞了归去,对到了嘴边的食品弃之如草芥,未曾有涓滴沉沦的意味。
众将望着远处天涯的一道异境,神采各别,约莫明白了几分呼衍加提为甚么会这么惊骇的启事。
“这牲口就不晓得往回飞么?”习尤洪啧啧说道。
“袁将军,如何古怪了?”几将迫不及待的问道,不懂就是不懂,倒也用不着装模作样。
诸将一怔,细心打量,待看清以后神采便如袁骏普通,微微失容。不但是燕雀,就连那只草海天空中的霸主也不敢雷池半步,常常到了界域边沿,哪怕留燕雀一口喘气的机遇,也不肯踏足此中。这类景象,就仿佛虚空当中有一堵无形的墙,墙外是生,墙内是死,存亡清楚,而这堵墙包括的界域恰好就是光彩暗沉几分的那片地盘,多一寸未几,少一尺很多。
钱义双目一凝,沉声说道:“大将军,那边仿佛有块石碑。”
“你们看。”李落俄然抬手一指。众将齐齐望向李落所指之处,原是天空当中的一头雄鹰,在捕食一只同为飞禽的鸟类,似是燕雀,体型要比鹰隼小些,不过胜在矫捷,固然没有雄鹰飞的快,只是常常雄鹰探爪,这鸟雀总能险之又险的腾挪避开,从雄鹰爪下暂留一命。
李落望着不知尽处的草海,心中出现一股难言的滋味。草海极北,天下四境当中誉为北之绝顶的处所,身处其间更能清楚的感受六合造化的威势,乃至这数万雄师都如同沧海一粟,微乎其微。而李落心中另有一桩隐忧未曾对诸将提及,越往北走,按理说气候更加寒凉,草色也该更加枯黄才对。只是走了这么久,草色还是一如往昔的深幽,并且仿佛另有返绿的迹象,气候也没有多冷,仿佛时候到了极北绝顶的处所也变得迟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