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念念有词,一半是祈求,一半是看似据理力图的恶棍,李落出过一次手,仿佛就该接下这份因果。常言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是这个事理,如果顺手帮了一把,只是未曾遂了别人的情意,就是施助之人的罪恶。就像面前,依着少年话里的意义,这些人倘若遭了灾害,不见得是怪往生崖,也不见得是怪行凶杀人的人,而是先得怪在李落三人的头上。
李落昂首看了一眼壤驷丹和呼延烽堂,壤驷丹面露惊奇,不过眼中却有暖意,悄悄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呼延烽堂眼中的讽刺之意消减了些,不过仍旧没有散尽,只是凝重了些,方才那一闪即逝的红芒现在尚还留在呼延烽堂心头,这一刀,很艳,很凶。
李落拾阶而上,凶刃已经不见了,杀气也早已消逝,只是如许平平常常的走了上来。
李落吐了一口浊气,平声说道:“诸位能在鬼市活这么久,想必都是些心机通透之人,大可不必用上如许一副乞怜求命的模样,该说的话我已说得清清楚楚,说得再多也是白搭口舌,既然如此,那我便说得明白些,再跟着我们,会死人的。”
身后这些鬼市中人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通路,惊骇的看着李落,更或是只敢偷偷瞧上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去。
少年一脸激愤,只是一双眸子子倒是灵动的很,带着些许窃喜,或者该说是沾沾自喜的味道。
“你为何能如许有恃无恐的认定我不会杀你?”李落惊奇的问道。
李落仰首怔怔入迷,火光有些晃眼,看不见酒娘的酒馆在那里,耳旁少年聒噪的大声叫唤没有停歇下来的意义,反而变本加厉,换些诸如道义德行之类的话语,生生扣在李落身上。
李落笑了笑,平声接道:“的确有些多此一举,不过如果不是多此一举,想来我与诸位一定能了解。”
身后诸人谨慎翼翼的一阵窃保私语,后患已去,该是自行拜别的时候了。
“多此一举。”呼延烽堂却没甚么好神采,淡然哼了一声,明显非常不觉得意。
“你们要跟着我们到几时?”
壤驷丹展颜一笑道:“少侠美意肠,在往生崖可未几见。”说罢表示李落跟上身前的呼延烽堂。
话音落罢,李落不再逗留,便要分开这里。阿谁先前叩首祈求的少年俄然语带悲忿的大声叫道:“妄我们视你为豪杰豪杰,你们竟然见死不救,这算哪门子的豪杰!我们是没有你们本领大,但我们也想活着,跟着你们也不碍你们的事,在你们看来不过就是微不敷道的小事罢了,你们就连这点慈悲都不肯恩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