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海祭天是断不得的,断了,视为对长生天不敬,此生再无机遇执掌骨雅灵祀一职。
壤驷葵一震,觉醒过来,仓猝呼了一口气,跟着人群持续向上走去。
山上繁忙,山下也有繁忙,忙繁忙碌中各自带着心对劲足,天然是功德。
天还没有亮,夜色尚浓,鹿野那伽山下就已经有了动静,有一个颇显烦复的献祭,骨雅诸人,壤驷葵和壤驷阙都在此中,身上穿戴古怪的衣裳,有的头顶戴着冠饰,有的背上背着叫不进项目标物件,有诵经,有战舞,另有摊舞,有礼乐,亦有曲歌,比之大甘祭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壤驷葵身后的世人都攀跪在山道上,如果没有落脚的处所,那就跪在路边的树丛里,不能站着,更不能跃过壤驷葵。
远处的天涯开端泛白,黑夜从鹿野那伽山的别的一侧缓缓退去,草海万物垂垂从墨色中走了出来,揭示在世人面前。
壤驷葵走在人群最中间,手里捧着一个圆形物件,其上盖着薄如蝉翼的锦帛,如果有大甘朝堂重臣在这里,或许能认得出来这张锦帛的材质与当初骨雅使团敬献万隆帝的斑斓江山图一模一样。
依着骨雅祭天的端方,日落之前,这颗祭天圆珠需获得了鹰鸣角,至于身后的人则无关紧急,赶得上最好,赶不上也无妨,只道是福缘不敷。
以是这位捧珠的骨雅灵祀多少也要有些武功根底在身,如若不然,绝难在一个白天攀上鹰鸣角。单是捧珠攀山,对于壤驷葵而言倒没甚么难的,另不足力,走的不急不躁。
这个时候,天还是是暗的,并且夜更黑了,恰是拂晓前最暗的时候。
“这个李落会不会趁机逃回大甘了?”狂鹰摸了摸下巴,疑虑问道。
圆珠居住在一个凸起的碗状石坑中,吐纳着月华,倒影着星彩,有琉璃斑斓的光芒,仿佛将白日里吞呐的日晖再映照出来。
当凌晨第一缕阳光照到鹿野那伽山的时候,壤驷葵已走到了人群最前端,手里捧着的圆形物件也闪现了出来,是一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东西,内有氤氲流彩,好似初生六合的一缕灵气,又像是一道纯的不能再纯的水雾,翻转流淌。
一个连长生天都敢棍骗的族落,怎还会有甚么诚信可言。
斛律封寒想了想,道:“有这个能够。”
不过也有人未曾繁忙这些,而是在思考着一件事。这一次祭天圣典六部齐至,除了被大甘马队残害的几族以外,八十三族当中一共来了六十二族,与积年相较算不上最多,也不是起码。古怪的是这六十二族竟然都安然无恙的到达鹿野那伽山下,一起上风平浪静,没有涓滴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