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驷阙避开李落的目光，望向屋子内里的林海深处，迷雾聚散变幻，间或里从迷雾中暴露一鳞半爪的昏黑暗影。
“这些尸身在这里不晓得多久了，阿爸，阿爷，太爷爷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了，现在还在，不腐不烂，一向都是如许，并且，”壤驷阙一指村庄里的板屋，接道，“尸身也就算了，但是这些板屋多少年了都是摇摇欲坠，却向来没有一个塌的。”
壤驷阙神采微微一变，随即规复如初，平声说道：“只在这里见过，不晓得是甚么，也许是当初修建这个村庄工匠的标记吧。”
壤驷阙扭头看了畴昔，李落正指着板屋房檐下一个奇特的图案。这个图案很陈腐，线条有些恍惚，看上去隐晦难辨，像是把很多鸟兽的形状揉在了一起，单看一根线条，倒是感觉像那么回事，不过如果统统的线条都缠绕在一起，就感觉甚么也不像了，连三岁孩童的涂鸦都比不上，丑恶丢脸。
坟坑积雪很深，盖过这些尸首的半个身子，不过奇特的是这些尸首头顶肩膀上都没有落雪，除了看不出质地的外套，倒显得有些奇特的洁净。
“做恶梦了？”
李落跟了畴昔，举目一扫，神情略显凝重，悄悄的咦了一声。
板屋仿佛比昨个的时候更显佝偻，屋外除了雪和篱笆，空无一物，没有萍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窜改，如果不是板屋墙上破开的大洞和地上散落的蓑衣，几近让李落和壤驷阙觉得昨夜产生的事只在梦中罢了。
村庄不大，零散的坐落着十来间板屋，并无章法可言，如有空处，就随便建上一座院子。壤驷阙带着李落一起向东北方向走去，半盏茶不到的工夫两人就到了村外，壤驷阙没有留步，略微辨了辨方位，径直走向林中。
壤驷阙昂首看了看天气，安静说道：“趁着天还亮，我们早些走吧。”
这是一张人脸，五官鲜明在目，一个不缺，一个很多。李落稍稍松了一口气，就怕看到甚么惊世骇俗的妖怪来，只如果人，不管是生是死，总归能好受些。
“我想分开这里。”
“既然来了，那就看一看吧。”
虽是人脸，却看不清边幅，这具尸身的脸孔被一层冰花覆盖，层层叠叠的爬满了整张脸，有些可怖，另有些恶心，只能依着看到的五官表面来鉴定这是一小我，至因而美是丑就很难断言了。
李落哦了一声，壤驷阙言语当中仿佛有些不尽不实的意味，不过李落没有再诘问。
壤驷阙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望着李落，道：“少了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