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一扬手,止住呼察冬蝉说话,转向吉布楚和和声说道:“灵雀女人,你们在大甘恐怕待不下去了。”
“百年繁华,培养了歌舞升平的乱世承平,卓城的醉生梦死装点了飘摇欲坠的江山社稷,劲敌南下,牧州四周楚歌,大甘朝廷未发一兵一卒,我何来颜面让科库族人宁死不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事理晓得的人多,懂的人却少,过惯了纸醉金迷的日子,便想着别人该当如何,却从未问过本身又该做甚么。”
呼察冬蝉一怔,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痴痴的看着李落。
李落悄悄咳嗽了几声,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个听上去有些刻毒无情的好字。
李落沉默半晌,直言回道:“很难,除非我在卓城,或许会有一分转机。”
袁骏暗叹一声,低声劝道:“郡主,此事件早不宜迟,趁着还没有朝廷的圣旨下来,另有瞒天过海的机遇,一旦朝廷降下圣旨,那大将军就只能抗旨了。”
鬼市世人还好些,帐中诸将在李落说完这句话以后皆是心头一热,不管李落这个模样是不是意气用事,但士为知己者死,将军百战,这义字也当头。
吉布楚和秀眉轻蹙,思考着李落话中之意。其他鬼市世人皆都暴露不满神采,如何说在草海也是共过磨难,历过存亡,眼下李落这是要眼睁睁的将世人再推入火坑。
李落长叹一声,欣然说道:“朝廷的钦差,北府的诸军将领,他们敢来这里,固然没有圣旨,但也看得出牧州之事不管是否另有隐情,结局已经不首要了。”
呼察冬蝉渐渐解下腰间的星宿剑,悄悄的抚摩了抚摩,这柄大甘名剑在呼察冬蝉手上的时候远比在李落手中的时候要久,可惜总有分别的一天,只盼星宿剑的下一任仆人能对它好些。
“大将军……”呼察冬蝉哽咽起来,泪眼婆娑。
“当年风将呼察孤雁率科库族人与李家先祖歃血为盟,打下了这一片江山,科库族见天不跪,这本是李家先祖感念科库族恩德,警告李家先人莫忘两族前辈肝胆相照之情。科库族将士镇守大甘边陲逾百年,漠北外族向来没有踏进过北府牧州半步,科库族守誓了。”李落悄悄的看着呼察冬蝉敞亮的眼眸,一字一句的接道,“背誓的是大甘李家。”
“哦,另有别人么?”
呼察冬蝉玉容黯了下去,坐在椅子上怔怔入迷。帐中诸将无不点头可惜,大甘朝廷如此作为,看似无可厚非,却实实在在的伤了营中将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