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恰是当初李落率军北上,牧天狼尚未出兵北府之前在掖凉州大破草海联军,从草海将士手中挽救的清川县尤家遗孀白新晴,另一个女子是尤家遗孤小汐,故交经年,没想到会在仪狄城相逢。
“哈哈,我有手有脚,不消客气,坐下说话吧,你站着我反倒不安闲了。”
李落摸了摸鼻尖,暗叹一声,堂堂七尺男儿,气度却还不如个女人,逞口舌之争,和那些恶妻骂街有甚么别离。
“诸位各自散了吧,就如酒楼掌柜所言,如果她营私守法,自不容旁人轻辱;倘若她以次充好,唯利是图,那么也有大甘的律法和官府究查。府衙受理诉状,岂能容故意人教唆是非,私设公堂,这是大罪。”
女子想了想,俄然惊叫一声,双目泛光,向身后楼里的柔弱女子招手叫道:“小汐快来,是恩公!”说罢,女子纳头便拜,唬了李落一跳,忙不倏侧身一礼,双手虚扶道:“白女人快快请起,使不得。”
李落一滞,听到女子说的话,俄然间就想起章泽柳之前的淫词秽语,好不难堪,忙不倏垂下头轻咳一声,掩去脸上的宽裕神情。
“书名聚集才偏逸,酒号屠苏味更熟。懒向门前题郁垒,喜从人后饮屠苏。白女人还记得这首屠苏么?”
李落进了酒楼四下打量,装潢简朴,不见豪华,倒有点繁复大气,赛过平常酒家很多,颇显不俗。白新晴忙前忙后,取出楼里最好的屠苏酒,又让小汐清算了几碟小菜,这才站到李落身边,拘束中带着点靠近和恭敬,偷偷的看着李落。
李落含笑瞧着白新晴忙前忙后,没有客气,或许只要如许才会让面前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好受些,酒菜筹办伏贴以后李落和颜说道:“白女人,你们也过来坐吧。”
中年男人撂下几句狠话,盘跚着向外走去,围观诸人意犹未尽,不过正主都散了,留在这里也就少了兴趣,点头晃脑,七嘴八舌的群情几句,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那几个刻薄妇人早一步溜的没影儿了,一来教唆是非极具功底,二来见风使舵,明哲保身的眼力实在不差,如此说来倒也称得上是小我才。
李落方才脱手只是惩戒,并没有筹算要了地痞的性命,要不然现在别说说话了,能不能站起来还两说。李落对地痞的恐吓置若罔闻,明朗说道:“实在这屠苏酒温酒斩豪杰以后再喝最好不过,既然没有豪杰,狗熊也不是不成以。”
白新晴泪眼婆娑,喜极而泣,现在颠沛流浪,受尽了世人冷眼欺辱,再遇见李落,实不亚于他乡遇亲朋,饱受培植的心灵也多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