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得了田家的玉观音，你会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惹人谛视么？”
李落昂首看了一眼，借着院前两盏昏黄的风灯烛火和淡淡的月色看清门楣，微微一怔，问道：“城隍庙？”
潘南安暗自吸气，谨慎回道：“今晚或许是别的甚么希奇物件，一定就是田家丢的那宝贝。”
在那以后的确震慑了很多黑道凶人的气势，但是真正让卓城地下买卖看到李落凶厉一面的倒是当年商正衙门一案，占有卓城数十年的蛇堂在一夜之间被李落连根拔起，蛇堂高低足有近万人，几无幸免，发配放逐和入狱受刑的还算好，千余之众一夜之间身首异处。血流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当战战兢兢了一夜的卓城百姓翻开院门走出来张望的时候，卓城里安静的就好似数百年间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凌晨，而袖里乾坤朱家这个名字就在一夜之间化为虚无。
李落应了一声，如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城隍庙。
潘南安没有多说，从怀中取出一块牌子，抛到知客手中。知客低头瞧了一眼，脸上的呆痴模样刹时尽散，眼中冷芒四射，仔细心细的打量着李落二人，数息以后淡淡说道：“两位眼熟的很，是头一次来吧？”
李落一怔，微微一笑道：“潘巡按切莫多心，这卓城的地下买卖你晓得的远胜于我，你我猜想虽说分歧，但都有能够，我岂会怪责于你，如果如此，那我可就是刚愎自用，没有容人之度了。”
“你们来晚了。”
李落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看来这里就是一处卓城地下买卖之所了。潘南安探得动静，彻夜的卓城有一件异宝出世，虽无明言，但动静通达之辈相互都心照不宣，怕不是巧夺天工坊引来杀身之祸的那件宝贝。动静从何而来无从考据，但无风不起浪，李落也便存了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的动机，倘若不是，那就算见地见地卓城的地下买卖也无不成。
“也罢，既然来了，那就见地一番，趁便看看你我二人谁猜得对。”李落展颜一笑，表示潘南安在前带路。
潘南安一笑，道：“我见过你，你一定见过我，尊驾不必探底，我晓得端方，还是说你怕我坏了这里的端方？”
李落沉吟数息，轻声应道：“会不会急了些？”
院门前的残败风灯晃了一晃，收回一声有气有力的吱咛，李落微微扬眉，倒是另有一个猜想未曾奉告潘南安，彻夜的城隍庙，或许在等一小我，但愿这小我不会是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