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长身而起,道:“此战非兵倒霉,战不善,只是诸位将军小瞧了羌行之,要知羌行之纵横狄州,数十年不倒,自有他过人之处,狄州交兵,若不是狄帅来援,露水一战,我牧天狼部几近淹没,今后行军,断不成有轻敌之心。”
李落悄悄摇了点头,道:“李落参军尚不敷年,行军之道,远不及座中诸位,牧天狼死伤近半,和我这个主帅脱不了干系。这些日子在疆场之上和将士们同生共死,攻城拔寨,反倒不感觉有甚么,或成或败,或生或死,也不过几个时候罢了,只是战事稍缓,营中负伤的将士,另有身故他乡的大甘豪杰,却老是绕在内心,难以心安。”
“羌清竹兵困一隅,羌行之没事理破了云帅的大营,与羌清竹汇合,真是如此,比及我军齐至,与云帅数十万雄师,定能将羌行之困死在漠山以北。一旦我军势成,羌行之除非可借道蒙厥,还需穿过黑水回錾和回蒙两国,临时不说回錾国,回蒙与西戎乃是世仇,两邦交兵已近百年,倘若羌行之择此路,的确是自寻死路,回蒙恐怕不会比我大甘客气几分。”
李落微一扬眉,转头看了袁骏一眼,淡淡说道:“袁将军怎会出兵的?”
李落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疆场机会,稍纵即逝,倘若他日再碰到如许景象,你们该当如何?”
“好。”李落朗声说道,“不错,我大甘全军分出两军紧跟羌行之,另起一军破漠下城,一旦城破,羌行之便是无根浮萍,再难逃出我军重围。”
李落点了点头,接道:“另有么?”
赫连城弦的设法与李落不谋而合,帐中诸将连连点头,李落在行军之初便谨防羌行之逃回露水南岸,特令刘策在露水沿线严加防备,若让羌行之超出露水,狄州地广,再想擒下羌行之便难于登天了。
话音刚落,便见帅位之上的狄杰嘴角暴露一个微不成察的笑意。
李落微微一笑道:“赫连将军言之有理,若你是羌行之,你该如何破此危局?”
呼察靖三将眼中一热,大声应道:“遵大将军令。”
帐中气流蓦地一凝,很久,呼察靖大声回道:“大将军,是末将轻敌之过,请大将军惩罚。”
“嗯,除此以外,可另有异处?”
“末将觉得要想破我大甘军阵,除非在疆场上杀散我军将士,不过现在看来,羌行之的左军已没有这等战力,须另寻他途,如此一来,羌行之只能向东行军,绕过旗凉和驼城,逃向狄州南部,或有一线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