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那女子便在李落耳边低语道:“公子,奴家替你摘了眼罩吧。”说罢,女子便垫着脚伸手去解那块黑布,成心偶然之间,女子的身子悄悄靠着李落。
下了台阶,男人一左一右牵着李落和潘南安,脚程很快,一起上沉默不语,只是闷着头赶路。李落悄悄测度分开城隍庙以后的路程远近,不算回旋环抱,约莫也就走了两三里路程罢了。
又是一盏茶的工夫,凉意劈面而来,带着些许温湿之气,李落讶然,竟似到了水边。公然,牵着李落二人的男人止步低喝道:“留意,上船了。”
女子含笑,回道:“天然能够啦,公子快随奴家来吧,买卖顿时就要开端了。”
李落和潘南安没了目力,耳力还在。船外有水声,有风声,另有偶尔从远处飘来的说话声,时断时续,不甚喧闹,看模样是一条僻静的水路。船走了大半个时候,沿途没有半点停歇,仿佛走了很远,若按着船速约莫已到了卓城城外,如果没有那些不经意间微微偏转的船头。游来荡去,这艘船始终没有分开卓城,更甚者还在城南。
李落颇觉惊奇,潘南安倒是见怪不怪,向李落点头一礼,径直钻进洞中。李落悄悄摇了点头,微觉好笑,这卓城的地下买卖之所委实煞费苦心。
两人进了地底甬道,潘南安亮起火折子,暗道不高,需得曲着身子。潘南安在前带路,李落紧随厥后,暗道中不见闷热,模糊另有凉意,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处。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到了暗道绝顶,入目是一扇石门,没有雕花,也没有刻纹,颇显朴实。潘南安上前敲了敲石门,石门裂开一道裂缝,从门外递出去两块黑布,门外有人沉声喝道:“蒙上眼睛!”
这一声公子,带着点甜腻,酥酥麻麻,入耳玉润珠圆,如果换成凡人,怕不是一起上憋着的火气早就在这一声呼喊里烟消云散了。李落微微一笑,很随便的任凭女子牵动手,和声说道:“我们能说话了?”
李落道了一声谢,跟着女子上了岸。女子非常细心的叮咛李落谨慎脚下,那边有块碎石,那边高半尺三寸,那边有水,或有湿滑等等,事无大小,只怕比睁着眼睛亲眼看着还要详确三分。
石门外有一个向下的石阶,十余道,那带路的男人也没出言提示,幸亏李落和潘南安俱有轻功在身,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李落暗忖,这男人不出声,十有八九是用心摸索两人的技艺如何。
船停了下来,男人仍旧没让李落和潘南安摘下眼罩,待船方才泊岸,这一次不是男人粗手粗脚的生拉硬拽,而是两团香风,簇拥着一只荏弱无骨的细滑柔荑,轻柔含情的各自牵起李落和潘南安,燕语莺声,轻声细语道:“公子,随奴家来,把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