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王爷安然,奴家天然不敢敝帚自珍,此阵名为八绝杀阵,可还入王爷的眼?”
“彻夜诸位如果杀了我必将名传天下,如此讳饰岂不是可惜了,敢问诸位贵姓大名,好叫我也死的明白。”
李落吹了一口气,将纸笺拂进了池水当中,算算时候,约莫就是现在了。就在纸笺落水的顷刻,忽地,水池正中那方高亭亮起了四盏烛火,一道人影蓦地间印在了藕纱之上。李落愣了愣神,要说耳目,冰心诀大成以后也算耳聪目明,竟然没有发觉到池中亭里有人,如果不是人影有动有静,直叫人觉得那不过是一张灯影。
李落没有多少吃惊,弄灯操影的手腕当然在木括古道旁的堆栈里就曾见地过,比起当时,这里仅凭戋戋四盏灯就有异曲同工之妙,此等技艺还要赛过妖娘一筹。
“日月星斗,风雨雷电,难怪,坎阱的八位顶尖妙手,倒也值了。”
影子的一举一动垂垂频繁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撩开藕纱与李落相见,却又害羞带臊,不舍得拂开这一层纱。李落饶有兴趣,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灯影,却没有留意到湖内心有几尊木雕竟轻微的闲逛起来。
“嘻嘻,多谢王爷啦,奴家惶恐,不敢饮王爷一杯酒,不过少时王爷倒是能犒赏奴家一杯。”
“咦,请王爷见教。”
“王爷公然是一名妙人,此曲名为镇魂,奴家献丑,送王爷一程。”
话音刚落,场中俄然活了三尊木雕,来时的廊庑顶处多了两小我影,长廊一角,有人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细心辨认,错眼间只觉得是夜里的班驳杂影。
亭中人影微微一震,没想到李落竟然晓得坎阱,更晓得坎阱中的日月星斗微风雨雷电。马脚一闪即逝,李落却没有脱手,长笑一声道:“另有十息,杀阵便成,再不脱手你们就等着替我收尸吧,到时候一两银子也拿不到。”
先是低吟,而后渐渐响了起来,磬音声声,如绕梁,如高山,似流水,莺舌百啭,见委宛婉转,燕语莺声,显风风味韵。曲子不长,一曲落罢,李落鼓掌赞道:“好曲子,可驰项目?”
李落目不转睛的看着亭中映照的影子,非常安静,若说这是一场灯电影,李落或许就是独一的观众。
冒出来的黑影共有七团,凝而不散,对李落和其他六名坎阱杀手视而不见,直指亭中那两人。
李落一动,牵一发而动满身,天井中的人影都动了,只见数道虚影划破了虚空,相互交叉而过,就像是哪个初识泼墨山川的学童信手妄为,没有涓滴轨迹可寻。现在如有外人,只怕分不清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