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我呢?”
李玄嗣没有话说,无可回嘴,只是眼里的冷酷越来越浓烈。李落暗叹一声,公然这卓城权争远比决斗疆场要难百倍千倍。
李落哦了一声,屋外有人说话:“王爷。”
“绛霜……”
“部属见过此女几面,埋没很深,就连雨花阁也只知外相,部属思疑她是坎阱中人。”
李玄嗣见到来人,大吃了一惊,张口结舌的叫道:“肖青侯,你……”
屋门轻响,从屋外出去一人,约莫在3、四十岁之间,眼角鱼尾深切,实际春秋或许还更老些,华服锦靴作武人装束,裹髻的燕子巾却长至背心,髻上横插一枚凤形白玉钗,又很有些墨客气;衬与他萧洒不羁、略带孩子气的淡淡笑意,更显风骚俶傥。此人边幅也算剑眉星目、边幅堂堂,不过却不及唇上的两撇髯毛夺目,稠浊在一起,有一股别样的意气,应当很能撩动女儿家的心机。
“人都死了,为何还要将她暴尸荒漠?”
“八哥,算我求你。”
太师谋反事败,荣皇后在我耳边亲口拜托让我保大哥一命,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死,甚么也做不了,甚么也不能说?你可曾亲目睹过三哥临死前的绝望和懊悔?你可曾亲手安葬过数以万计的袍泽尸首,而恨不得死的那小我是你?你可曾夜不能寐,闭上眼睛闪现出的就是一个个曾是你亲手杀死的人?而你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着,到了第二天却只能去杀更多的人,不去管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是无辜还是罪有应得?你又何曾尝过明知是个活结,还要强颜欢笑,装模作样的连本身都要骗的滋味?我非皇上亲子,领了一个九殿下的名号,父子反目,多少年我连家都不能回,本是最亲的人盼着我死,这些你又尝过么?明知必死,却还要奋力求生,因为我晓得我一旦死了,会有更多的人跟着我死,这些事我不去做,朝野表里又有谁去做?你情愿么?若非是我,何来你们在卓城争权夺势?八哥,死不难,唯有活着最难。”李落安静中带着刻毒缓缓说道,仿佛说的是别人,而非是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少年郎。
“是。”
“虎落平阳?”肖青侯莞尔一笑,和声接道,“我本就是大将军麾下一卒,说不上出售八王爷,至于了局,我本就是一枚影子,分开雨花阁以后,世上再无肖青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