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儿没有道别,李落上马临行之际,转头看了一眼那间茶棚,相柳儿身影还在,只是已经看不清她的模样了。
“你这么说,是大逆不道吧?你李家先祖如果听到了,恐怕还得被你再气死一回。”
“天南如果承平,漠北也就承平了,天南不承平,漠北也会不承平。王爷繁忙,我就不担搁你了,王爷请自便。”相柳儿很俄然的下了逐客令,让李落一头雾水:“你拦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李玄泽一震,神采微变,仿佛没有推测李落返来的这么快,转即面带浅笑,颇显欢畅的唤道:“九弟,你也来了,哈哈,的确是巧。”
“我会的,但不是明天,你等了我这么久,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吧。”
万一府吁一声喝住战马,近身以后顾不得施礼,抬高声音道:“王爷,内卫司来人了。”
李落暗赞一声,短短光阴,这内卫司的绣衣卫就有如此气象,看来慧王实在下了一番工夫。
李落压下返回城外茶棚看一看相柳儿是否还在的打动,凝声问道:“来的是谁?”
“王爷觉得我要说甚么?”
李落翻身上马,众巡检司御使巡按让出一条路,李落不动声色的走向李玄泽。一道线,巡检司和内卫司相互吵嘴清楚,李落和李玄泽相对而立,李落孤身淋雨,稍显狼狈;李玄泽头顶挡着一柄黑盖金边的大伞,气质儒雅淡然,雍容气度远胜李落。
进了城,街上的行人反而不如东城城门外来很多,连天阴雨,也没几人闲来无事在街上逛荡。马蹄声疾,溅起了无数水花,在空寂的卓城街道上远远传了出去,有点凄风苦雨的意味。
慧王亲临,又有新掌一衙的内卫司,手握天子御赐的宝剑,单凭杨万里和柳悔,的确是拦不住。
“嗯,”万一府看了一眼李落,道,“如果旁人,阻不了巡检司。”
战马奔驰入城,刚过城门,劈面一骑破雨飞奔而至,看到李落大声喊道:“王爷,出事了!”
提及来雨花阁离弃名楼不算太远,李落曾经路过过几次,没有出来过,不晓得内里的乾坤,不过倒是还记得门上那幅春联:雅怀深得花中趣,妙笔时闻笔里香。书卷气实足。
雨花阁就叫雨花阁,鎏金的招牌,有点艳俗,平常白日里翻开门做买卖,卖的是文人四友和古六艺相干的物件,很杂,大到琴瑟长弓,小到棋盘上的吵嘴二子,一方砚台,甚或是一枚添了斑斓的挂件,种类琳琅满目,出奇的多,不过雨花阁里售卖之物做工都极其精美,并且无一不是佳构,代价天然也就不菲,在城东很驰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