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我说错了吗?”
慧王大怒。
“他可还是你的弟弟。”
“在城里。”
李落气极反笑,道:“古有君子,言行如一,坐而其谈,不如起而行之。好一句没有害我之心,你以布衣之身,周旋于卓城朝堂表里,虽是棋子,但离皇权之争却不远,卓城的事,何时以对错而论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事还少吗?是不是每一个因我而死的人,我都能恬不知耻的在他坟头上说一句我本不想杀他,是他射中必定?多年今后,你柔月享尽繁华繁华,逢过年关,是不是也会洒一杯酒,念上一句你没有害我之心!”
转过街角,楚影儿无声无息的站在道旁,看着李落没有说话。李落怒意未消,只是心机却已定了下来,沉声问道:“姑苏女人呢?”
柔月微微张口,怔怔的看着一脸怒容的李落,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早就泛白没了赤色。
“这是活结……”
“恨也就恨了,不管如何当初我都承诺过你,不管你做了甚么,我都会网开一面。”
“你说他会交出邓王吗?”
慧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淡淡说道:“懦夫断腕,固然疼了些,但还不至于致命,我之前只觉得他智高心狠,没想到哑忍更加了得,养了这么久的一头猪豕,他竟然能等这么久才脱手,打乱了我很多安插,该死!”
“交了如何,不交又能如何,你不是早就筹办好机会一到就要舍弃这枚棋子吗。”帘子后传出一个清丽冷酷的声音,涓滴不粉饰言语中的讽刺之意。
柔月凄苦一笑,不顾仪容的坐在了河边地上,看着身下沉香河面,浮泛麻痹的一字一句道:“我怀上了万隆帝的骨肉。”
“哪怕我怀上了皇上的龙种?”
李落神采剧变,沉喝道:“你说甚么!?”
“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那些人手上要好很多,不管你信不信,我向来都没做过想关键你的事。”柔月安静说道。
慧王喘着粗气,眼中凶芒毕露,咬牙喝道:“他到处先我一步,真要逼我玉石俱焚么,没了老东西撑腰,我看他能放肆到几时!”
柔月睫毛轻颤,心如针扎,疼的喘不上气来,连连呼了好几口气,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万隆帝让你交出兵权和巡检司的时候,你该如何办?”
同一刻,一处僻静密室,一帘之隔,慧王坐在桌旁,把弄动手里的精彩瓷杯,垂帘以后,显出一个窈窕身影,却看不清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