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杰见李落躬身施礼,哀告诸将,拍案而起,大喝道:“不过五千残兵罢了,你们怕甚么?朝中见怪下来,本帅一力承担。”
沈向东素有才干,也不知该何如解此困局,只觉面前情势,竟然比疆场定计还难上几分。狄杰不知其中详情,也不好说甚么,暗叹一声,诈做不见。
狄杰冷晒道:“西戎苦,莫非我大甘族人就不苦么?你西戎雄师在狄州烧杀劫夺,多少家破人亡的惨事,还不都是缘起你们。”
迟立回道:“大将军,长宁女人来了。”
长宁冷酷一笑,缓缓说道:“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你们大甘有语曰红颜祸水,就是我如许吧,长宁既是祸水,还要这红颜做甚么。”
李落胸口一闷,咳嗽几声,道:“我,放你归去。”
李落语塞,萧索之意更重。迟立上前一步,插言道:“长宁女人,现在战事已定,可送你归去了,不过之前怎没见太长宁女人带面纱啊。”
突地,李落站起家,走到帐中,向着帐中诸将深深一礼,一字一句道:“李落无知,但请诸位成全李落。”
长宁玉容转暗,不在说话,心如死水,或许当日在落草山上时听到李落所言,便已经心死了吧。
李落看了世人一眼,嘴角微动,却怎也笑不出来,冷酷说道:“迟将军,请西戎圣引入帐。”
入帐以后,楚影儿微微一礼,退到一边,知名女子似是见不惯有这么多人盯着本身,独自出了大帐,守在帐外。
李落在城墙之上坐了一晚,到了第二日凌晨,迟立才找到李落,两人回到营中,各部将士都已归营,李落没有再入帅府,也随众将一同入营,住在虎帐当中。
又过了半晌,还是无人说话,长宁微微一动,轻缓问道:“不晓得李将军唤我过来有甚么事?”声音一如既往,委宛动听,不过听在李落心中,倒是一阵刺痛,没了一丝生机。
李落微微合了一下眼,道:“长宁身属祖山,不似我们在泥沼当中挣扎,还是归去吧。”
“长宁女人,你怎能能人所难。”迟立吃紧阻道。
呼察靖大喜,呼喝着唤过迟立和赫连城弦,跑到府外找些酒来。
众将齐至中军大帐,大胜以后的忧色还未减退,只是李落一脸落寞,诸将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长宁感喟一声,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幽幽说道:“长宁本是阶下之囚,不过有一事,想请李将军成全。”
长安好静的看着李落,没有理睬旁人。李落眼中一阵刺痛,垂首无语,很久,没有昂首。长宁紧咬嘴唇,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到了胜雪的白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