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你,哎,师父不要面子的吗?”
电闪以后,雷鸣接踵而至,亭子里更黑了,像泼了墨似的。又是一道闪电,这一次离避风亭更近了,亮的骇人,水里避风亭的倒影却清楚可辨,没了色采,只剩下单调的亮红色彩。岸上避风亭和亭中人长长的背影铺了出去,有些扭曲恍惚,淡淡的,没了黑的纯粹,竟似透了然普通。俄然,另一道殷实的黑影呈现在背影的近处,一步踏了出去。就在这时,天俄然又黑了下去,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吵嘴变幻,连同亭中人的背影和方才呈现的黑影一同消逝在了这个水中的狼籍天下。几息以后,又一道闪电,避风亭里外又白了起来,亭子里的人转过了身,就站在亭口石阶上,悄悄的看着不远处踏雨驾风而来的那道新的身影。
“的确很短长,有朝一日,倘若你能与他并肩而行,江湖之大,任你去留。”
这般雨天,一道人影悄悄的站在避风亭中,人在亭子里,却也不得不撑了一把伞,即便是如许,斜风倒雨早就打湿了那人半个身子,亭子这会不但避不了风,连雨也遮不及。
“哎呀,师父,芷若知错啦,我再也不敢了,师父就饶了徒儿这一回吧,师伯,师伯,劝劝我师父呗,你是他师兄,你说话,我师父必然得听。”
“哼,等师父也像梁公子那样短长的时候,芷若再给师父面子。”
就是阿谁以竹枝为剑的剑客,我也一定敢言必然能赛过他。”
又是一阵风,黑云滚似的已遮满了天。地上的热气与冷风搀合起来,异化着腥臊,似凉又热;乌云如墨,一如天劫季世大难到临,统统都惶恐失措。又一阵风,风畴昔,避风亭外的幌子,飞鸟,江上的帆影与行人,仿佛都被风卷走,全不见了,只剩下柳枝跟着风狂舞。
索水翻滚,风卷着浪,仿佛千百条恶龙在江上弄水,呼来喝去,好一个肆意无忌的模样。避风亭外的树也被暴风吹的东倒西歪,悉数折了腰,呼喇喇作响,免不了几声嗟叹惨叫,便见断了的树枝转刹时就被大风携天而去,远远落在江面上,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师父,你如何在这里?”
倏忽间,娄芷若的哭声就没了踪迹,连着五人身影,一同消逝在武山山麓旁的花树背后。
算算时候,刚过酉时不久,入夏的季候,日头离落山还远,不过现在的避风亭外黑沉沉一片,头顶乌云滚滚,近在天涯,仿佛就挨着避风亭的尖儿,气象如天崩地裂,模糊有红龙紫电游走此中,压的人眉心发麻,心头沉甸甸的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