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是让你来杀我么？死在你的手里，我倒也没甚么遗憾。他啊，除了信你，别的一无是处，你也是，好傻……”
“我早疯了，自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你今时本日才晓得吗？是你逼疯我的，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记取。”云妃笑着笑着就哭了，泪如雨滴，“你真的觉得皇上没有杀你的心吗。”
“换的真快。”李落笑了笑，说不上来是调侃还是嘲弄。
“老奴明白了，恭送殿下。”
李落没有答复，云妃现在已经沉着下来了，柔声说道：“随便你吧，非论我还是霈儿，你想带走谁就带走谁。”
“你想不到吗？”
“提及来老奴也已经是风烛残年，没几年好活，就当是老奴最后为王爷分担些吧。”米苍穹悄悄用手拂过孩子的视线，悄悄的，柔若细风，连那呼吸声也听不到。
李落张了张口，无声感喟：“生生世世，生存亡死，都已经不首要了，可惜我未能带你去一趟草海深处，去过那边，你就晓得我不过是微不敷道的一粒灰尘罢了。”
“没说甚么？你不是将那尊镜花水月照鉴台都搬去巡检司了吗？”
李落走的很急，不像是走，更像是逃。但，世上不快意的事十有八九，怎会叫他这么轻易的出宫去呢。
李落目光如炬，直视民气，沉声说道：“圣上为了你另辟行宫，恩宠之盛冠绝天下，我知你有三年之约，若无子嗣便要遁入佛门，让出皇后之位，但是你已经有了玄霈，为何还要插手你不该碰的东西？”
李落没说话，等云妃宣泄过后稍稍沉着了些才和声回道：“帝王有了狐疑，证据就不首要了。”
李落吐了一口浊气，苦笑一声，万隆帝怎会没有杀我之心，这些年他忍得也是辛苦。李落回身拜别，米苍穹送李落出了朝凤宫，忍不住问道：“殿下，请恕老奴多嘴，这个疑问在老奴内心百思不得其解。”
李落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回身问道：“三生在那里？”
“随便吧。”
“你另有宜州素和……”
李落没有接言，轻声问道：“玄霈在那边？”
云妃垂垂安静下来，淡然无情的看着他：“是你奉告皇上的？”
“南王为何会将过往与卓城勾连之事奉告殿下？如果老奴不该问，请殿降落罪。”
李落刚伸脱手，米苍穹却退开一步，李落一愣，错愕不解的看着米苍穹。米苍穹低头看着臂弯里的小幽王，可贵在脸上瞥见了一丝顾恤和可惜：“九殿下，你背负的太多，用不着再把这个无辜的孩子也背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