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亏气虚,油灯干枯,只怕光阴无多。”
如此一来,三都尽在他手,禁军也支出囊中,牧王退走官山营,约莫在新帝继位前不会再干与卓城里的事,城外,就只剩下牧天狼邝立辙一支军队了。这些年邝立辙驻守城外,低调得很,一贯尽管城外的事,不插手城内的事,并且夙来与三都将领交好,是个诚恳人,不难打交道。卓城表里稳如泰山,想到这里,英王的心热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此次入宫,也许父皇就闭眼了。
李落没有怪米苍穹的意义,实则另有感激,如果没有米苍穹脱手,那么李玄霈会死在本技艺上。
“嗯?”
“妖妇!”英王脸上闪现出一抹戾气,恨声喝道。李落眉心一疼,这个妖妇不是别人,自是在说云妃,李落在外交战数年,万隆帝不事朝政,后宫以内酒池肉林,荒淫无度,这是他晓得的,并且他更加晓得一件事,如果阿谁时候不是他避开卓城,留在万隆帝身边的话,他的话万隆帝会听的,也不至于把身子掏空成这幅地步。但是,又岂能只怨云妃一人?怨她,不过乎当初慧王得云妃之助。
塌前有一个薄弱的背影,正在为万隆帝针灸续命,听到有人入殿,转头一望,嘴角微微一扬,暴露一个古怪的神采,难辨喜怒,恰是鬼老孙女素儿。
另有一件事,英王奏请万隆帝,擢升李孤眠为禁军副统领,官至镇军大将军,品阶与霍裁乱不相高低,对外是让本来支撑慧王的文武百官放心,他李玄慈不是个吝啬之人,若能用,非论出身,皆可为国之栋梁,二来是做好了代替禁军的筹办,一旦万隆帝驾崩,这禁军必会换帅,霍裁乱何去何从,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万隆帝心有所感,手上微微用力,反握了一下他的手,似是想笑,又仿佛要说甚么,只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呼吸一重,便又昏了畴昔。李落心如刀绞,遐想旧事,一桩桩一件件,好像昨日普通,年事渐长,越明白存亡之事人力难为,越是如许,就越觉不舍,还不如小时候,甚么都不懂,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很轻易哭,也很轻易笑,现在长大了,该哭的时候不能哭,该笑的时候不能笑,身边的人如若走马灯普通换个不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到了最后只把孤傲孤单留了下来。
世事难料,何故解忧……
“素儿女人。”
“九弟。”英王走到李落身边,重重地按住他的肩头,沉声说道,“不管如何也是见了父皇一面,这些日子莫要再走了,好好陪陪父皇,父皇……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