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苏檀儿才渐渐止住哭声,从他怀平分开,泪水打湿了半个衣衿,动了动嘴唇,垂着头一言不发,只是低缓地抽泣着。
妇人上前连拖带拽地把他按到凳子上,手忙脚乱地关好门,惨白着脸说:“你嚷甚么嚷,还嫌嗓门不敷大,招不来那些瘟神吗!官兵都拿这些山大王没体例,你能有甚么体例!你死了不要紧,真把好人招来,伤了檀儿,我看你如何给阿哥交代!”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不晓得李落想问甚么。
冲着妇人大声呵叱:“别哭了,檀儿回都返来了,哭有甚么用!”说完看着苏檀儿和李落,“你们说说如何办?不能让阿哥白死,姑父是个粗人,啥都不懂,但阿哥的恩德我记取呢,如果报仇,我跟你们去,大不了把这条命赔上!”
中年男人不吭声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妇人见状,丢下他从速跑到苏檀儿身边,又是拍,又是揉,眼泪断线似的往下掉,恐怕她有个甚么好歹。
“草药。山上有很多上年份的草药,乡亲们平时会攒下来一些,晒干后挑日子一起出山卖了换钱。恶贼没来的时候,鹘村都是把草药送去苏家寨,阿哥给的代价最公道,他会把草药收了,再用船送到山外。”
“三个月前,出去送药的阿吉和阿虎说的。”
李落悄悄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晓得那些贼寇占有在甚么处所吗?”
“也就是说三个月前你们听闻苏寨主遇害,但这三个月里,苏家寨和别的盗窟村庄景况如何,你们不得而知?”
苏檀儿严峻地抓着李落的手问:“王……是不是我阿爸有能够还没死?”
苏檀儿一怔,父亲不在了,家慈如果尚在人间,那必然要把阿妈救出来。李落眉头一皱,中年男人话中有音,一个寨子的寨主惨死,为何他老婆还能留在盗窟?莫非这些水寇知己发明,网开一面?这倒是有些不测,或者是有别的变故。
苏檀儿一震,吃惊地看着李落。
“三个月前。”中年男人狠狠揪了一把头发,“阿哥为人豪放,最看不惯就是仗势欺人的贼人,山上那些草寇甚么丧尽天良的恶事都做得出来,还把手伸到了苏家寨,阿哥必定不能承诺,前些年调集四周的盗窟村庄一起对抗山贼水寇,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就在三个月前,村里有人返来,说阿哥被人害了。”说完以后,这堂堂七尺男人也忍不住落了泪,另有不敢直视苏檀儿的愧色,仿佛另有几分对他的仇恨。李落不明以是,略微思考便也明白过来。水寇逞凶,这大小几十个盗窟村庄必然有人投降,山贼首级并非是只晓得嗜杀的凶人,心机周到,天然晓得竭泽而渔的坏处,以是那些归降的盗窟村庄会留一命。不过谁都降得,就苏家寨降不得,降了,今后嫁了镜州世家公子的女儿就抬不开端,更甚者还会给檀儿和宁家带来费事,能够死,却不能降,这就是中年男人仇恨他这个假扮宁泰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