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叫长生殿,戏是头一次听,但是这个故事李落晓得。一个开通而又昏庸,风骚而又密意的帝王;一个才貌双绝的才子,密意妒忌的妃子;一个挟势弄权、骄奢淫逸、气度狭小、擅权误国的奸臣;一个本是国之栋梁的将领,裂土为王,却不料在一场宫宴以后让他的野心不成停止,奸滑险恶,傲慢高傲,起兵背叛朝廷;帝君身边的奸妄小人,矫捷油滑,长于随机应变,欺上瞒下;一个满腹经纶,忧国忧民,欲救朝廷于水火当中的豪杰;不为奸臣折腰的志士,忠肝义胆、慷慨激昂;流浪江湖的挂念着帝君,挂念着妃子的人……林林总总如果都算上,这一出戏少说也有一百多人,精简以后怕是也得个三五十人才敢演,话说小些的草台班子还一定有本领唱一出长生殿。
“啧啧,狐狸精啊。”呼察冬蝉放动手里的碗,细心看了看,评头品足道,“长的是都雅。”
“呦,后生,听口音是外村夫啊,你认得长生殿?现在的年青人还认得老戏的未几喽。”中间阿谁老头磕了磕手里的眼袋锅子,惊奇说道。
昆江调李落听过,还不止一次,当初太后活着的时候她极爱昆江调,宫里教坊的班子没少在万寿宫搭过台子唱戏,他跟着太后看过很多,还记得很多的戏文,是比云裳曲高雅,立意也更深远,但是不如云裳曲这么热烈和随便。云裳曲只要听,连猜带蒙,总能揣摩个七七八八,但是昆江调听完一场,偶然候连唱戏的那人扮演的是谁都不晓得。
李落大窘,斜乜她一眼,这话从一个黄花大闺女嘴里说出来老是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还好。”
呼察冬蝉还在吃,戏场外沿着小河的路旁摆布两侧各摆满了小摊,连绵出去五十余丈长,卖菜的,卖布的,卖生果的都有,很热烈,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并且今个格外的人多。
这个伶人还算中规中矩,唱腔差了点,但是身材补了些,也称得上婀娜多姿,难怪今个看戏的人这么多,戏场都挤满了,像他这般来得晚的就只能在最外边看,头顶的树上还趴着几个半大的孩子瞧得津津有味,也不晓得看懂没看懂,口水流个不断,小小年纪也晓得馋了。
“哈哈,丫头,这你可就看走眼了,扮身子演绝唐妃的可不是个女的。”
长生殿戏文虽大,但是核心就在一个,便是阿谁美艳不成方物,终究祸国殃民的妃子,统统的故事都是环绕着她,以是这场戏的好与坏就在扮演阿谁妃子的伶人能不能唱出故事里倾城倾国的媚和她绕指成柔的情,当然另有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