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树梢,适值撒了一片阴翳,遮在老头脸上,一刹时,老头的样貌有些恍惚。风静下来的时候,树荫也落了归去,老头惊奇惊诧的神情又呈现在两人面前,挠挠头,一脸憨笑:“你这后生,说啥怪里怪气的话,听不懂呦。”
戏场里人少了,稀稀拉拉的不剩几个,戏台子上有梨园的人在清算戏服道具,筹办早晨的一场,忙繁忙碌,白日唱戏的伶人也很繁忙,有些干脆连身上的妆容都来不及洗去,仓促吃几口饭,便也跟着忙活起来。李落看着戏台子上扮演绝唐妃的阿谁伶人,嘴角微微暴露一个古怪的笑容,他乡遇故知,他认得她,她也晓得他,只不过在这里谁也不认得谁。
李落温颜一笑,昂首看着他,俄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如何,明天不筹算脱手么?”
“南王麾下的影密卫,这戏场里少说也有十几个吧,如何称呼你?肖首?明风亦或是暗影?”
卓城的坎阱,南王府的影密卫,自从慧王失势,坎阱在卓城的日子定然难过得很,南下也在道理当中。在大甘,除了南王府,怕是也没有人敢收留他们了,卓城的战役还没有结束,只是换了个处所,不过先前一战,如何说也是牧天狼暗部先下一城,飞鹏堡的天字杀手,姑苏小娘,另有木括死卫的李缘夕,到底不是茹素的。
“不晓得。”李落淡淡说道。
“哈哈,听不懂就算了,老丈早些归去吧。”李落洒然一笑,挥挥手与老头道别。老头晃了晃脑袋,嘴里不晓得嘟囔了几句甚么,亦步亦趋地走向戏场外。
“不晓得!?”呼察冬蝉惊诧。
十月初九,李落破余州青唐县,从县衙借了一万斤粮食,留了欠条,写着要知县送折子去冢宰府,他定会原数偿还,要么就抵了青唐县纳粮的份额。青唐县知县颤颤巍巍捏着李落交给他的借单,神采青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去冢宰府要钱要粮?恐怕是要命多些。另有朝廷下发的纳粮数量,李落没问,他不敢提,这都多少年了,青唐县除了给南王府纳过粮,何时给大甘朝廷交过粮?每年就只是南王府意味性的向朝廷交些粮草,美其名曰受主隆恩,天南七州,上缴的赋税都不如一州该交的多。就如许还经常拿陈粮坏粮充数,别看朝廷司衙一个个鼻孔朝天不成一世,但是南王府的粮,非论吵嘴都得照着新粮好粮收了,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那南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