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正赶上涨潮,风有些大,海风阵阵,白浪滔天,轰鸣声如同万马奔腾,阵容的确不小,只叫世人看得触目惊心,心神为之所夺。
就是如许的气候,海面上竟然另有船,偶尔一个浪起来以后,那船就消逝在世人眼中,叫诸女齐齐惊呼,觉得那船被波浪打沉,卷进了海底,不想又过一道风波,船竟然从海面之下又再钻了上来,任凭东南西北风,它自耸然不动,只叫诸人齐声奖饰,却又为那船上的人捏了一把汗。
如果琮馥,扶琮的刺背龙鱼,这类气候与她而言不过是开胃菜吧。
李落轻咳一声,笑道:“你便不想我么?”
镇江百姓靠海吃海,天然以海里的鱼虾为主,堆栈里也是,掌柜本身酿的米酒,配着凌晨方才打上来的鱼虾,鲜美非常,就是腥味大了些,旁人还好,都不如何在乎,只是漱沉鱼毕竟是大师闺秀,吃倒还好,就怕身上沾了腥味,冲撞李落,想大快朵颐又不敢多吃,咽了好几次口水,倒叫壤驷宝音煞是猎奇,讽刺了几句。
李落摸了摸鼻尖,很听话地坐在车辕上赶车,离浅予也跟了出来,模样灵巧,嘴巴更甜:“二娘,三娘,这是姜姐姐吧,你们来啦。”
“你就是浅予,真乖。”车厢里壤驷宝音豪放地笑着,漱沉鱼也很欢畅,约莫见她灵巧,不消说,便从怀里拿了些东西出来,细声细语道,“浅予,拿着买糖吃。”
李落见过大海,还曾出过海,早已明白过大海的波澜壮阔,不过此行世人见过大海的实在未几,一问下来,竟然只要姜寒怜幼年时曾随师门长辈见地过一次,旁人都是头次来海天之地。离浅予还当这海天一色约莫不过是镜湖天水同色的模样,等看过了浩渺无垠的海面以后才晓得八百里的镜湖水和沧海比较起来的确不值一提。
姜寒怜看了一眼身边的李落,暗自光荣,当初没挑选跟着他公然是对的,寒酸成如许,如何对得起他现在显赫的身份。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到了第二日才微微放晴,不过天上的云彩另有很多,光从厚厚的云层裂缝中照了下来,东一块,西一块,瞧这气候约莫到了晚间还会有雨。
往前十里有个镇子,叫镇江,不算繁华,偌大一个镇子就只要一间堆栈,镇子上的人也未几,十成里八九成的人家世代都靠打渔为生,种庄稼的未几,日子算不得好,但也过得去。
“那恰好,我回草海。”壤驷宝音满不在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