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没多说，没提那些素净的花草丛里到处都是拳头大小的虫子，盆大的蜘蛛蝎子，一人高的蚰蜒，另有木桶粗细的毒蛇巨蟒，只叫中军骑将士和天南诸人各自谨慎。
俄然他想起之前吉布楚和从蒙厥密查到的动静，顾问小殇的阿谁已经疯了的下人嘴里念叨的话……
船只垂垂靠近群山边沿，船无声，船上的人也没了声响，轻手重脚。山极大，极高，极阔，一种厚重的气味劈面而来，让人不敢大声喘气，当然也是被极北深处的奥秘传说所摄，不由自主的谨慎起来。
“人睡在云彩上。”
河面突然开阔，有汪海之相，硬生生在连缀不断的极北群山之间冲出了一个巨大非常的缺口，极北深处的面纱也缓缓闪现在世人面前。船行无声，没有鸟啼，四下一片沉寂，好似这群山尚在梦中，未曾打量从天南而来的这群不速之客。
一昼一夜，第二个白天到临的时候，雾收敛了张牙舞爪的气势，整天花圃上叫世人看厌了的花也渐渐稀少起来，河道的绝顶有了山峦。那边的山极大，鹿野那伽已经高的不成模样，但是放在这里，刹时就变得不出奇。而深处目力难及的处所，仿佛天和地是相接在一起的。那边的天和地的的确确是连在一起的，也是此行的目标地，极北深处的连天雪山。
水底有人，天然也能有船，就剩下飞在天上的船和睡在云彩上的人。这件事，李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此去极北深处，不是他们要去，而是有人要他们来。
“猪也会飞。”
灵河的绝顶，或许也是灵河的起点，这条诡异奥秘的大河不见水流，呈现在这里好似只是为了隔开迷雾雪原和整天花圃，如何瞧也不像是天但是成，更像是后天报酬。只是如此庞大的工程，举国之力怕也是不易，不过既然能构筑一座横断南北的庞大城池，再挖出一条河仿佛也说得畴昔。
这处所李落也是第一次过来，以往几次，他都是成心避开灵河，这一次情非得已乘船北上，想不走这条河都不成。
眺望头顶的三轮明月，李落的心微微抽了一下，白日还好，只是到了夜里才觉极北的可骇，三百余艘战船，也不晓得有多少还能回得去。
“水底有人。”
李落命将士谨慎防备，战船成弧形散开，这是海军作战的步地，虽不知其三昧，但有学有样，琮馥也是这般行船，想来有她的事理。正要叫背面草海战船也拉开些间隔，莫要生变时猝不及防，乱了手脚。不过不等船大将士打出旗语，草海船只竟然也各自散开，保持了必然的间隔，前后摆布各有分寸。李落惊咦一声，这个相柳儿常常都有出人料想之举，如此也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