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泪轻哼一声，小声说道：“鬼才信呢。”
“你不感觉这个村庄很奇特吗？”
“甚么？”
“你是想问这些端方从何而来，又是甚么人定的。”谷梁泪明白过来，很吃惊李落如此天马行空的思虑，不详确细想来，确也有几分事理的。
李落轻笑一声，喟然叹道：“是啊，端方已经在了，那些猫狗兽类只认得端方，不知端方从何而来，或许它们从生到死也不会想明白为甚么会有这些端方。”
李落暗中去看过那木盒上的一个少年，在他的眼睛里有和刚才少年郎近似并且埋没更深的欲望，欲望的背后是残暴，残暴的背后则是无穷无尽的空虚，抓住那一份空虚的人就是邓王，或者说邓王背后的那只手。在那以后，卓城大富之家的少年就只是雨花阁手中的一只提线木偶。
一旁路过一个半大的少年，比起带他们来这里的少年郎年纪还要小些，谷梁泪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神采微微有些不喜。李落亦是神采阴沉，这少年看向谷梁泪的眼神中尽是渴求，却透着一股不该有的欲望，并且不加粉饰，仿佛司空见惯。如许的眼神他也曾在这般年纪的少年身上见过，更甚者另有比这少年年纪更小些的，卓城里的侯门王府，藏污纳垢的不在少数，自从执掌了枢密院以后，见到听到的，饶是他的性子也免不了瞠目结舌，而雨花阁邓王的那只木盒里的东西，的确不能看。李落强忍着恶心看过一遍，当场便想一把火烧个洁净，厥后考虑再三，还是将它留了下来。此事详情牧天狼和巡检司知之甚少，杨万里都不甚了然，而这个木盒只是从传闻入耳及一两句，谁也没有再见过。见过阿谁木盒的人只要四个，除了李落以外，另有殷莫淮，旃蒙肖青侯，以及保管木盒的暗部首级阏逢。看过阿谁盒子的人多数明白一件事，这人间之恶，实在并不见得是杀人，诛心者让人生不如死的大有人在。
谷梁泪对他如此较着岔开话题很不满，悄悄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再诘问，柔声说道：“这世上如何会有平白无端的美意呢，无所求，就没有不加保存的予，更何况是在如许一个奇特的处所。”
“是。”李落展颜一笑，“我记得小时候，宫里有一座御兽园，有人专门驯兽，用来博取世人一笑。我去过那座院子，一些猫狗兽类行动举止已和在田野时全然分歧，几时醒来，几时有水喝，几时有饭吃，哪些处所去不得，哪些人不能看，不能吓，端方繁多，天然一开端有的是不听端方的兽类，不是被罚就是被活活打死，数代以后，这些端方在那座院子里便是六合至理，没有阿谁猫狗有胆量冲撞，错了，会死。”